还好,他并非是流连于美色之人。
……
而后几天,窦瞬常常送来一些小玩意逗渺珠开心。
有时是西域的琉璃珠子,有时是手做的兔子灯笼。
虽不值钱,但也都是渺珠未曾见过也未曾拥有的东西。
其中最为珍贵,渺珠最喜爱的,当属那幅桃花美人图——画中的女子一袭红衣独坐在桃花树下,低眉抚琴,神色是掩不住的温柔。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就这么跃然于纸上。
上面笔走龙蛇的题着一句诗:“素手纤纤拂冰弦,桃花难抵半面妍。”
渺珠难以言说当自己看到这幅字画时,心中的感觉。
那一刻,她只觉得她似乎是被爱了。
她也有人在乎了,不是吗?
……
是夜,二人相见于花满楼的后花园中。
窦瞬握着渺珠的手,深情款款道:“渺儿,你才貌双全,又如此心善,怎能委身于这肮脏之地。你并非是寻常青楼女子,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窦公子,莫要戏言,离了这,我又能去哪?”她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未曾见过,举目无亲的,又能上哪去。
“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替姑娘赎身,娶你为妻。”
“你,你要娶我?莫要再戏弄我了。”不知为何,渺珠只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窦瞬举手竖起三指,神色万般庄重:“我窦瞬今日对天起誓,必将娶渺珠为妻,若是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在他口吐最后一字时,渺珠红着眼眶用食指抚上了他的嘴唇:“你,莫要胡说。”
“渺珠,我爱你。”
皎洁的月光下,女子低着头,可绯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
窦瞬轻轻一笑,将她搂入怀中:“好,我往后一定会待你好的。”
飘棠月:“……”
曾经陌生的两人,一个月的时间,便定下情来。
飘棠月总觉得,太快了。可看着二人腻乎的劲,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她始终觉得,这窦瞬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明明起初时,他还想买下渺珠送给那两位陌生人。
如今又不过仗着对窦瞬曾有救命之恩,便与她在一处。
这窦瞬又常常相约在晚间在渺珠房间相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半月后。
窦瞬一手攥着荷包,一手搂住了渺珠:“渺儿,待我这次生意挣够钱,便给你赎身,带你出去。马上了,马上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渺珠轻轻倚靠在男人怀里,舒适的闭上了眸子:“瞬哥,我好期待那天的到来啊。”
窦瞬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忍,低头看向她的手:“手,最近还痛吗?”
渺珠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不痛啦。”
“不是,你就这么把你的银子都给他了?”飘棠月不解。
“陷入爱情这漩涡中的女人,都这么傻的吗?”
渺珠为了一个刚相识不久的男人,只因他嘴上的一些花言巧语,便将自己身心与财帛全部交了出去。
真的值当吗?
想到这时,飘棠月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裴临典。
她会不会为了裴临典付出一切呢?
如今渺珠和窦瞬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刻,怕是别人说什么渺珠都不会听的。更何况,飘棠月本看到的就是回忆幻境,她所说的话,幻境中的人根本不会听见的。
一天夜里,渺珠与窦瞬二人私会,在渺珠那榻上被华容捉了个正着。
华容大怒,一巴掌扇在了窦瞬的脸上,指着他鼻子将他大骂了一通,并且要求窦瞬赔偿给花满楼金银上千。
可窦瞬哪里掏的出这么多金银,只得口头上答应,当天夜里就夹着尾巴溜了。
华容冷冷的看向早已吓傻的渺珠,眼中全然是不争气:“我精心培养你数年,教你读书认字,弹琴跳舞,在你身上砸了这么多钱财和精力,如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和这等混账东西搞在一处!渺珠,你好大的胆子啊。”
渺珠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躯,哭的泪流满面,手想拽着华容却又不敢拽,只得捏着她的衣角,身子匍匐在床上哭道:“华姐,我求求你,你不要伤害他,放过他吧。”
华容看着她这般不争气的样子,深深吐了口气出来:“你与他相识三月不到,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家住何处?是什么来历?年龄几何?来京城做什么?这些你可都清楚?”
华容这话问的渺珠一时有些发愣,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叫窦瞬。”
渺珠话还没说完,华容便扬声将她打断:“笑话!他根本不叫什么窦瞬!”
渺珠猛的抬起头,瞳孔一缩,固执的摇着头:“不,不可能,他怎会骗我……华姐,你莫要骗我!”
华容冷哼一声:“是他骗你,他骗你的事又岂止这一件?你可知,他告诉你的事,桩桩件件均是捏造!他姓杜,名文远,是来京城科考的举子。这些你可都知晓?”
渺珠泄了气,垂下头摇了摇。
“他从你这得来的银钱,也根本不是什么在和朋友做生意,而是去攀附京城中的权贵,想要走上一条捷径之路。前几天,我还看着他和一伙子达官显贵进了那醉仙楼。你又不是不知那醉仙楼,那和我们花满楼可不一样,里面的姑娘可没有你这般卖艺不卖身的。”
渺珠眼角泪珠滚落,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不可能。他不会的,他答应过我,要替我赎身,娶我的……”
华容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事到如今了,你还在犯傻。如今钱财被人得了去不说,好好的清白也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莫要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