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趴在老人身上放声大哭。
“我错了奶奶,我再也不逃课了……你起来吧,求求你,快点起来吧。”
萧灵均看到这一幕,像是感同身受般心脏开始抽痛。
萧灵均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上天似乎也为这一幕感到哀伤,乌云密布,雨线细细密密地从天而降。
将地上的鲜血冲淡几分。
萧灵均从梦中醒来,心脏再次传来密密麻麻地刺痛。
他的情蛊发作越来越频繁,梦到女孩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这个女孩是谁?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梦到她?
情蛊带来的噬心疼痛让他此刻已经无暇去想,捂着心口在床上被疼痛折磨到死去活来,痛苦如潮水般,汹涌的、一阵阵涌上来,而他站在岸边只能任其摆布,却不知道潮水何时才能退去。
他心中无比庆幸,沈冉如今不在家中。
不然自己这副样子肯定会吓到她。
*
翌日,沈冉睡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来到厅堂。
考官之一的宋岁已经在厅堂,看见沈冉起身相迎:“臣见过五殿下。”
沈冉拎起茶壶,瞥见宋岁眼下一片乌青,漫不经心问道:“宋大人昨夜睡得可好啊?”
宋岁面上有些许不自然:“昨夜有些想我家夫郎,辗转难眠。”
沈冉打量她片刻,倏尔笑道:“那看来宋大人与夫郎感情甚好啊。”
宋岁笑笑:“这是自然,我与他是青梅竹马少年妻夫,这还是我第一次当上春闱考官,想着半个月回不去家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宋大人与夫郎这般恩爱,真是应该向礼部提一提,寻一个特事特办啊。”
爽朗的声音传来,一个看上去还算年轻的女子走进来,施施然向沈冉行礼:“臣见过五殿下。”
陈清和,她也是从考官之一,是除了沈冉之外最年轻的从考官。
人虽然年轻,但也参加过几次春闱的监考工作有些经验。
沈冉看见陈清和手中拿着的纸张:“陈大人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陈清和连忙把纸张放上桌面,沈冉定睛一看竟是她昨晚寻了许久都没寻到的答卷。
“答卷竟然在陈大人那,难怪我昨日找了好些时候都没找到。”
沈冉拿起那张答卷看了看,在脑海中回忆自己的答案,对上一看大差不差。尤其是礼部给出的策论范文,沈冉自信觉得自己写的比这好。
“陈大人将答案卷拿走了?”
宋岁的声音有些焦急,发现沈冉和陈清和的目光看来,勉强笑笑。
“我的意思是,这似乎不合规矩,若是答案泄露了该如何是好?”
陈清和笑着无奈摇头:“你啊你,第一次当考官太紧张了吧。”
“每年春闱我都会把答案卷拿走好好揣摩一下,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事嘛。这考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遑论往外传答案呢?”
陈清和一掀衣摆翩翩坐下,发现还有一人没到。
“孙明礼呢?”
宋岁看向后院的方向,猜测道:“孙大人还在睡觉吧。”
陈清和语气不满:“这个孙明礼,每次春闱她都这样,不睡到太阳晒屁股绝对是不会起来的,偏偏一到夜晚就精神百倍。上次丑时了还非要拉着我在考院散步,说是赏月。”
“她这个作息看着不太像人,倒像是老鼠。不然给她买包老鼠药吃吃吧,要是被闹死了就是老鼠。”
沈冉被陈清和这话逗得忍不住掩唇轻笑,陈清和话是这么说,看来她和孙明礼关系不错。
“陈清和,做什么又到处打趣我?我看你才是老鼠。”
一道带着恼怒的声音传来,竟是方才被陈清和笑话的孙明礼。
陈清和见自己的玩笑被抓包,连忙找补:“什么老鼠不老鼠的,你听错了。”
孙明礼冷哼一声,先给沈冉行了个礼:“臣见过五殿下。”
沈冉摆摆手,走到桌前坐下,四人围坐在一张桌上。
沈冉道:“还有三日考生就要入场了,也不知道今年的考生水准如何。”
陈清和接话道:“托殿下的福今年春闱试题改革,我们都看过题目了,确实出得很不错,礼部终于对文试上点心了。”
孙明礼也赞同道:“是啊,我原先同陈清和与礼部提过文试题目的问题,只可惜人微言轻一点作用都没有。”
沈冉:“春闱是为了选拔人才,不论是文试武试都应该受到重视,陈大人和孙大人这份心值得嘉奖。”
接着沈冉又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岁:“宋大人状态不佳,还是得多多调整,不然早些回去休息吧。”
陈清和感慨道:“这就是有家室的烦恼吧,像我孤身一人就不能理解宋大人思念夫郎这样的感情,不过我猜也是甜蜜的烦恼吧。”
宋岁闻言勉强扯起一抹笑道:“陈大人说笑了。”
沈冉也有些思念萧灵均但不好意思说出来,也不知道他在家中过得好不好。
“既然如此,大家就各自去忙吧,该休息的休息,想做点什么做什么。”
沈冉站起身,鼓励众人道:
“这几日还算是清闲,等考生考完,阅卷还要苦战一番呢。”
是夜。
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偷偷走到考院后门。
门外传来某种不知名鸟类的叫声,黑影俯下身子取下砖板露出早就被凿好的小洞,将一个竹筒递了出去。
“怎么回事?”门外传来询问声。
黑影低声道:“之前传出的答案是错的,这份才是对的。你告诉考生,千万别弄错了。”
听到对面应下,黑影将砖板重新盖上后往回走。
刚走到院子里孙明礼就瞧见了她,招呼道:“宋大人。”
宋岁缓缓从暗中走出,露出一抹笑:“孙大人好巧,你也睡不着?”
孙明礼叹息着点点头:“是啊,宋大人也是因为思念夫郎睡不着?不如一起走走赏月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