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穹顶的吊灯投下虚浮的光晕,赫洛被芬瑞尔搂着,他叉起一块兽肝送入“雄虫”口中,舌尖刚触到腥甜的酱汁便僵住了。
他不动声色地垂眸看了眼赫洛——雌虫正一板一眼地切割餐盘里的“星云冻”,那团半透明的胶质物在刀刃下颤动,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刺鼻香气。
“主星系的名厨若是去地球开餐馆,”芬瑞尔偏头低声和赫洛说话,“第一天就要被砸场子。”
他想起伦敦街头油腻的炸鱼薯条与绿色叶子,竟生出几分怀念,“至少白人饭还能下口。”
赫洛把那些切得工工整整的胶体用勺子喂给芬瑞尔。
人类不想拒绝赫洛的好意,于是抱着侥幸吃了下去……但是等真入口后,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可以不用存在味觉这个功能了。
在基地因为贫穷而只能吃营养剂,现在看了真是好事。
等赫洛又试图让他吃一些泛着蓝紫色的叶子的时候,芬瑞尔终于低声下气地附在雌虫耳边,“别给我吃了,好难吃。”
他顺势将赫洛揽近些,“等回去,给你做糖醋排骨。”在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文词汇裹在其中像一串暗号,“我母亲教的,比这堆生化武器强百倍。”
宴会厅的喧嚣渐歇,水晶吊灯的光晕染上一层倦意,雄虫多半疲累,开始逐渐离场。
芬瑞尔捏着空酒杯,目光扫过远处那群醉醺醺的雄虫——他们正搂着不敢显示出瑟瑟的雌侍,尖锐的指甲陷进雌侍皮肤,笑声尖锐得像是玻璃刮过金属板。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个肥胖雄虫身上——那家伙晚宴前试图调戏赫洛,此刻正瘫在软椅上,用靴尖碾着跪地雌侍的手指玩。
“想不想让他三天下不了床?”芬瑞尔向来极其护短,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外公教他的人体骨骼图,跃跃欲试。
赫洛正低头整理桌面,闻言指尖一顿,“算了……圣殿法典第七章规定,雄主受创,名下雌侍需同受三倍刑罚。”
"所以要让他的伤‘不存在’。"芬瑞尔截断他的话,手虚虚拢着赫洛手背,“我会的的可不只是打架——”他的呼吸扫过对方耳尖,“华国古武术里有种叫‘错骨术’的技法,能让他疼得半死,医疗舱却连个淤青都查不出来。”
洗手间飘来刺鼻的酒气。
目标雄虫踹开隔间门:“滚出去!谁准你们跟进来的?”两个雌侍慌忙退到走廊,额角还带着新鲜的血痕。
芬瑞尔理了理领口繁复的蕾丝褶皱,摆出主星系雄虫特有的傲慢步伐,赫洛跟在他身后。
“你在外面等我,在你数到100前我肯定回来。”人类进去前这么说。
洗手间的鎏金雕花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芬瑞尔的精神网便如蛛网般无声铺开。
额外覆盖住自己的口鼻,避免闻到空气里发酵的酒臭,他斜倚在镜墙旁,看着隔间里摇晃的身影——那雄虫正扯着腰带,醉醺醺地将膝盖磕在智能马桶边缘,口中含糊咒骂着雌侍的“笨手笨脚”。
“嗝......谁?”雄虫迟钝地转头,眼里泛起浑浊的紫光,看不清是谁来了。
芬瑞尔勾起唇角,洗手间折射的光斑划过对方油腻的脸。他掐住嗓音,模仿主星系雄虫特有的拖沓腔调:“阁下一个虫占着三个隔间,难道是嫌挤得慌?”
雄虫嗤笑着抬脚踹门,在隔间壁留下刮痕:“滚去隔壁......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