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鹤似乎炸了毛的猫,“嗷”地蹿起勒住阮知橙脖颈;阮知橙被带着往后仰,满脸通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哎呦!要死!”
上官鹤发出一声震天动地地惨叫声,抱着肚子左歪右晃;阮知橙收回胳膊扶着柱子喘气,他还记得面前有个人,于是一边暗骂上官鹤力达如牛一边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似是见多识广,面色平静,他走过阮知橙身边,双手合十拜过将军像后冲着二人淡道,“收好你们的气息。”
“抱歉,”阮知橙脸色微红,他一个快成年的alpha到现在都不能自如收放信息素,甚至信息素还是及其具有杀伤力的风油精味,说出去不知道能把脸丢哪座山头。
“嘶不好意思啊哥!”上官鹤次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巴掌拍到阮知橙背,低声怒斥,“你是缺我保险钱?”
“缺,太缺了,”阮知橙压低声音,生怕叨扰到来者,“你干嘛那么激动?”
“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冒出一座庙一个人你不害怕吗!”
“你唯物史观学哪去了!”
“被你吃了!”
……
两人犹如小学一样你一言我一嘴叽叽喳喳个不停,长发男人终是不耐烦,美眸一横,一个眼刀逼停二人,“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您,”阮知橙松了口气,心上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松懈。
男人点头,不再说话,一味地往出走;阮知橙一把捂住上官鹤的嘴,生怕这人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句子,用了半身力气拖着他往出走。
上官鹤挣扎不出,幽怨的眼神始终落在阮知橙脸上。
“你别说话,”阮知橙松手警告道,“小心我卖你游戏账号。”
“嘶——”上官鹤倒吸一口凉气,暗道真不愧是亲兄弟,太会戳人胸口了,“得。”
男人也没理会两人在身后磨叽些什么,他始终保持一个速度沿着小道向前走,犹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散懒批在脑后,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倒也称他。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又往下坠了些,余辉徐徐跑在林子,微风吹落几片黄叶,飘飘散散落在泥土;这儿的夕阳不似在城市虚空,多了几分旷达豁然,看得人吐出一口浊气,爽到没边。
阮知橙下意识跟着男人,心思却早飘向了四周,想着要是尤然在就好了——他会喜欢这。
“哥,那个将军庙一直都在那里吗?”
终是阮知橙开小差,让上官鹤找到时机表现他旺盛的好奇心。
阮知橙回神,嘴角微抽,下定决心回去后要把上官鹤还没来得及玩的游戏给他全打通关,然后再在他面前说游戏机制……
哼。
“寻常人找不到,”男人似是也被夕阳抚去一丝淡漠,竟回起了上官鹤的话。
“我靠!你听到了吗橙子!”上官鹤拉住阮知橙,“我们是不是死了?!”
阮知橙额头跳出活泼的井号,拳头硬了,“你保险还想不想交?”
“交交交!”上官鹤赶紧道。
“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男人停住脚步,侧脸看向他们,阮知橙对上他的视线,忽而发现男人的瞳孔一片黑寂,似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除了肉|体,剩下一切不过都是身外之物。”
夕阳终究是泯灭于天际,带来阵阵穿骨的寒风。
“您说的对,”上官鹤打开手机手电筒,确认前路没坑后才煞有其事接道,“不过我们还小,倒计时以年开头,死亡对我们来讲太遥远了——你说呢橙子?”
阮知橙摇摇头没有回应,他敏锐地从男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腐朽潮湿的味,就好似被倾盆大雨浇灌的枯木。
男人也不要求他们回答,只是一味地往黑暗中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隐隐约约传来零散的灯光,熟悉杂乱的人声清晰地飘进了三人的耳朵,上官鹤激动地跑过男人向前冲去,不多时只听见刘石那抑扬顿挫的叫声。
“我靠!鹤哥你还活着——”
“滚蛋——!”
……
男人停在树林里,“下次遇见这种事情不要乱动。”
“谢谢您,”阮知橙心上欢喜,但借着蓝调天空看清男人的目光时,还是冷静下来,“我不知道您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希望您不要放弃……”
“我不会去寻死,”男人看着月亮,眼睫微颤,“我还欠着他一……”
声音散进空气,不留一丝痕迹。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知橙摇头,原本要说的话消失殆尽,他再次对上男人那双漆黑一片的瞳孔,倏忽想起窝在沙发上抱着YOYO喝茶的尤然,鬼使神差般跳出一句话。
“……我父亲制作的花茶很好喝,我想让您尝尝它。”
男人定定看他片刻,倏忽支起手摸向阮知橙后脖颈上的腺体,速度快到阮知橙根本来不及反应;随后,男人用一种复杂地眼神看向他,转身离去。
阮知橙呆呆站在原地,脸色红白交织,他小心翼翼地戳了下自己的腺体,确定男人只是摸了一下后才捂住脸及其小声地叫了一声。
怎么会说出这句话……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那男人为什么要碰他腺体,他应该避开才对!怎么就呆在原地了!
还好自己的腺体没有应激吐出信息素,要不然那场面太尴尬了。
还没等他理清楚自己的大脑,急促的脚步声咚咚传来,两条手臂从背后紧紧拥住了他,一股浓烈而又迷人的薄荷清香全方位袭来。
“阮知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