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对于崔自秋这种级别的判官,洗手泡澡从来都是有佣人伺候着的,崔自秋脸上不觉得一点尴尬:“哦,谢谢。”
两个人在水龙头前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看样子是真的停水了,门外的段风敲门敲的不耐烦了:“快开门,再不开门,今晚你们可没有水用了。” 秃头男人刚刚被苏青山吼过,发出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不要开门吧?不然早上连..”
苏青山不耐烦地回怼过去:“你先活过今晚再说吧。” 秃头男听完苏青山的呵斥,因为害怕又默默移动自己的位置,让自己离宿舍门远一些。
崔自秋神色自然的坐在床边,拍拍床的另一半让白承望也坐过来:“开心兄,外面的哭声渐渐弱了,我一个人有点听不清楚,我们两个一起听。” 白承望坐在崔自秋的旁边:“来了。”
此时,苏青山站在灯的开关处,盯着白承望和崔自秋的举动,只要两个人发出信号,他就可以立刻按下开关键,对窗外的敲门声充耳不闻。
秃头男被这种敲门声敲的心神不宁,站在两组人都中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门外的敲门声逐渐加大,慢慢变得不像是敲门声,更像是鬼哭的声音,秃头男人到底是普通人:“你们听见了吗,外面不像是敲门声了,更像是鬼在哭。”
“开门,开门啊,我来给你送水了。”
没有人理他,全部的人都在等,等一个门外的鬼和窗外的鬼,哭声一起停止的瞬间,三个人都是聪明人,段风只说了哭声停止的时候开灯,并没有说是彻底停止还是都在一个气口处吸气,那一刻间断的瞬间,三个人心照不宣,段风说的肯定是后者。
这句话是一直重复的,仿佛枷锁牢牢的把宿舍里的人栓住,崔自秋表情严肃,身上的强磁场让旁边的白承望心安不少,静心听着两道哭声。
在某个时刻,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停了!”
苏青山里面按下灯光开关键,在灯亮起来的一个瞬间,周围安静了。
秃头男瘫坐在地,刚才两道哭声交汇在一起的窒息感到现在都没有消失:“算...算了吧,早死晚死都一样,我在这里只会拖你们的后腿。” 白承望走过去拍拍秃头男的肩膀:“兄弟,别害怕,想想你的家庭,你的孩子,妻子。”
白承望处于人文关怀的角度,蹲下身子安慰着秃头男,这一切都被苏青山看在眼里。
他们冷静的不像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
秃头男被白承望安慰过后,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几个人这有时间转头去看公告栏上的内容了,白承望凑的最近,他最先看到了上面的字。
上面写的是欢迎大家来到蝴蝶殡仪馆,从即可起您便是殡仪馆大家族的一员,为了维护殡仪馆的良好形象,特制定本守则,请遵守如下规定,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逝者永远是第一位,它只是确定脑死亡,眼睛可并未完全闭上,耳朵仍在聆听,任何在逝者面前的笑声、不敬的行为,都会引来不必要的注视。
眼泪是殡仪馆最多的东西,当你发现家属在哭时,请确保你面前的是活人,如果不是活人请无视他的眼泪,如果是活人请做出安慰行为,人文关怀,可能在这种地方会有意想不到的事件发生,
工作服是你的护身符,它在宿舍的衣柜里面,上班期间请确保它始终穿在你的身上,活人工作人员不会以任何理由让你脱下工作服。
几个人围着公告板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板上的每一个字刻进脑子里面。
苏青山和秃头男在公告栏看了一会儿,就要抓紧时间去休息,两个人一人一张下铺就睡了过去,白承望和崔自秋一人领着一个板凳,坐在灯光的开关处,等着哭声再次传来。
床上的俩个人睡也睡的不会安稳,但为了养精蓄锐也必须强行自己闭眼,凳子上的两个人还算是好过,两个人相互熟悉,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天。
崔自秋能感受到白承望身上的不自在,平时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周围都围着一圈佣人,军师,护卫到显不出多尴尬,如今这些都没了,白承望坐到浑身不舒服,崔自秋用腿碰了碰白承望的腿,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承望摸着手里的还在发热的阴司令牌,强行让自己放下心中的不适感:“在梦中,感觉有人喊我的名字,再睁眼就到这里了。” 崔自秋依然了解的点头,目光盯着白承望不转移:“跟我差不多。”
白承望知道崔自秋审人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看,时间久了,崔自秋不管盯着谁看,都有审犯人的感觉:“您对这种世界真的没听说过吗?”
崔自秋伸了个懒腰,神经放松下来,语气少了些许在地府时的精神气,多了一点温柔:“没有,但刚刚的哭声很耳熟....等从世界出来了,你去下面找我一趟,嗯?”
白承望点点头,崔判果然也察觉到了:“好。”
崔自秋目光微闪,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白承望身上:“以后可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没你想的那么凶。”
白承望心都快跳出来了:跟他共事十余年,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如今崔自秋的样子。
崔自秋勾着唇解释道:“那是在地府,周围围着一圈人,肯定要摆摆架子,我私下里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白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