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里叹了一声,温和道:“喜欢?想要什么,只管与我说……”
“哐当——”
书房门被人推开,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一身华服的舒含昭冷着脸站在门前,扫了眼站得极近的两人。
许玉淮的手落在半空,似是要去抚摸云镜纱的脸,动作亲昵又暧昧。
舒含昭凤眼冷得似淬了冰。
她大步进去,分开两人,扬起手甩了过去。
“狐媚子!”
咬牙切齿,厌恶至极。
舒含昭用了十成的力,云镜纱身子一歪,重重落在地上。
额头撞上博古架一角,疼得她“嘶”一声,当场掉了泪。
云镜纱抬头,额角红肿一片,白皙侧脸上掌印分外明显,狰狞可怖,杏眸泪水盈盈,楚楚可怜。
“夫人为何打我?”
舒含昭冷冷掀唇,“我打你这贱.人还需要理由?”
许玉淮终于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怎么,我打她你心疼了?”
舒含昭恨恨与许玉淮对视,“这贱.人青天白日就敢在书房勾.引你,我还打不得了?”
“若是我不来,明日我岂不是多了个妹妹?”
“妹妹”两字,舒含昭咬得极重。
黛春和夏琼堵在门口,挡住身后小厮和丫鬟。
即便如此,许玉淮依旧能感受到那些好奇的窥探目光。
许玉淮额头青筋跳动,“我与云姑娘并无苟且,她一个清白姑娘,你怎能如此污蔑?”
“我污蔑她?”
舒含昭气笑了,“方才你们离得那么近,近得都要亲上了,难不成是我眼瞎?!”
“夫人误会了。”
两道泪痕挂在云镜纱脸上,她啜泣着说:“我因兄长失踪难受,没忍住落了泪,侯爷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她竟还在维护他。
许玉淮心中难以言述。
舒含昭却不屑冷嗤,“你兄长失踪,关侯爷什么事?想要安慰,府里丫鬟多的是,平白无故找我夫君作何?”
“不过是借着伤心之名行勾.引之事罢了,你这种狐媚子,我见得多了!”
云镜纱哭得无声无息,低垂的脸颊柔软无辜,“……夫人说是,那就是吧。”
舒含昭大怒,“还在惺惺作态!”
“够了!”
许玉淮骤然喝一声,沉声道:“昭昭,你过了。”
舒含昭难以置信地回眸望他,眼圈蓦地红了,“你凶我?”
“许玉淮,你竟然为了这女人凶我?”
许玉淮眸色深沉,“别再闹了。”
舒含昭听不进去,尖叫一声,“许玉淮,你太过分了!”
她蓦地转身,推开黛春和夏琼,哭着跑远。
“夫人!”
黛春二人急忙追上去。
门前无人,芳音和尹寻春匆匆进屋扶起云镜纱。
“姑娘,没事吧?”
云镜纱捂着脸摇头。
尹寻春看着被她手挡住的掌印,眼中凶戾光芒一闪而逝。
许玉淮问她,“疼吗?”
云镜纱摇头,动作间一滴泪珠坠地,“不疼的。”
听着她极力忍耐,依旧藏不住的哽咽,许玉淮抿唇。
“夫人瞧着很是伤心,许大……”顿了顿,云镜纱道:“侯爷还是去看看吧。”
想到舒含昭,许玉淮头疼,“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好。”
云镜纱低低应了一声。
屋内就此沉寂。
良久,云镜纱轻声道:“我该回去了。”
望着她红肿的额角和脸颊,许玉淮叹气,“今日之事,是你受委屈了。”
云镜纱轻轻摇头,垂首和芳音尹寻春出了书房。
许玉淮又说了什么她并未听见。
到了桃林,云镜纱松开两人的手。
微风拂面,脸上刺痛,她静静立着,抬手接住两片桃花瓣。
回眸时,黄昏的光映入眼中,折射出冷冽光芒。
芳音心里发酸,一个劲地哄着她,“姑娘,我们明日来折些桃花做香包吧?”
见云镜纱不答,她又说了许多,“写字作画和敏良姐姐绣花?或者出门散散心?我昨日出府,瞧见好多铺子,卖糖人的、点心的、纸鸢的……瞧着好热闹。”
少女轻柔的回答散在空中。
“……那便放纸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