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雪接过,拿在手中把玩,口中却冷笑起来,“田黄石,这俞府,果真是富贵呀。”
“‘一两田黄十两金’,单是这么一块,就不知价值几何,这俞知县小小一个八品官,竟能有这般富贵的家底,真令人不敢小觑啊...”
江庭雪把这田黄石丢给周管事,看着纳言又问,“没打草惊蛇?”
纳言摇头道,“未曾惊动他们。”
江庭雪这才端起一侧茶杯,掀开杯盖,低头吹了吹,“俞家还能放心地把这些石头丢在地窖里,可见他们虽有疑心,到底没真当回事。”
“你便慢慢去探查,不着急,咱们才刚来这儿。”
江容瀚给江庭雪的期限还有很多,只是找一封密信而已,应该不算太难。
江庭雪喝着茶,想到今日巫银杉还敢对他说起茶园,不禁再冷笑起来,对纳言又道,“还有这平隍县的茶叶,也去查一下。”
“平隍县的茶叶又怎的?”周管事就站在一旁服侍着江庭雪,听到自家郎君说起这话,他忍不住好奇起来。
江庭雪对着周管事举了举手中的茶盏,道,“这平隍县的茶,可不简单。”
“平隍县的漕运船,每回运送茶叶,报的量是一船三万斤,可实际到货,却是一万二斤,周叔,你说,这剩下的茶叶,去了哪?”
“这...“周管事猜测,“罗相私下拿去卖了?”
江庭雪睨周管事一眼,慢悠悠喝下一口茶,”嗯,他拿去卖了。“
江庭雪这语气一听就不可能,周管事笑起来,江庭雪却话锋一转,又吩咐着纳言,“平隍县漕运船的事,你也去探查看看,看这缺失的茶叶,都去了哪。”
原来江庭雪也不知道里头的猫腻,周管事再次讪笑起来,而纳言领了命,立时离开屋子。
纳言一走,江庭雪继续同周管事闲聊着,“罗约要的是现银,要这么多茶叶做什么,他只要巧立名目,让底下的人大肆收刮民脂,便够他罗家堆金积玉的。”
“这倒是。”周管事道,“我只知这些年,大沅茶叶莫名有了‘茶引’一制,商人要做这茶行当,可得高价购买‘茶引’,才可做此买卖。“
想到如今各地方上,都推行的此策,让茶叶价格一夜之间,水涨船高,周管事摇头叹道,“可见罗相刮走了多少脂膏,饱了自个如何肥厚的私囊!”
“罗约…?”江庭雪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周管事,“你真以为是罗约自个吞了这些财?若没有那位的授意,给他十个胆,你猜他敢这么做吗?”
周管事讪讪一笑,可不敢和自家郎君聊那一位。
他举起手中的田黄石感慨,“一位罗相,便能养活四方官员,如此了得,不知这些个官员,又曾帮罗相做了多少秘事呢?”
“这就要看纳言此次,能翻出些什么了。”江庭雪最后身子往后一靠,懒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