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新买的吗?没见你穿过。”
“嗯,好看吗?”
姜玥笑眯了眼,认真地点了点头,神情郑重,“好看。”
他穿什么都格外好看。
男人眉间笑意越发深邃,紧牵着她的手来到小山丘。
一看到那熟悉的山林,姜玥只觉得浑身畅快,这些日子的跌宕起伏都瞬间消退,只剩下新生的暖意。
他们一如既往并肩坐在山头,等待着第一抹阳光的到来。
直至旭日东升时,一旁的身影却渐渐有了动静。
许则成缓缓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迎着初现朦胧的日光,那双眼中的郑重随处可见。
姜玥不明所以的和他对面而立,只见他缓缓蹲下,单膝跪地,她倏然一愣。
这是……
来没来得及她从震惊中回神,对面的人影兀自开口。
“我昏迷的时候,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小男孩,梦境里,你又一次救了我,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震惊地低头,对上他夹杂着沉痛的视线。
他的视线与小男孩的眼神逐渐重合,姜玥终于明白当时小男孩那双稚嫩的眼神里,所要表达的汹涌情绪。
那是悔恨与疼惜。
怪不得……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为救他而死,该是如何的痛心。
姜玥眼中凝出泪意,不发一言。
“在梦里,我见他们都是这样求婚的,我不想你有任何的遗憾。”
姜玥心口一震,眼角泪珠划过脸颊,重重砸向地面。
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并不是这世间的人,才会用后世的求婚方式跟她求婚。
哪怕是这样,眼前这个男人都没有对她的过往展露一丝好奇。
他不可能不想知道,但他一句多余的问话都没有。
他始终在用他的方式护着她。
一如既往。
许则成缓缓从胸口拿出一枚金黄的戒指,无比虔诚的望向他的心中挚爱。
“这辈子,我只愿跟你相伴到白头。”
“姜玥,嫁给我,好不好?”
姜玥眼眶含泪,嘴唇微微颤抖,哽咽着告知她的答案。
“好。”
许则成手上一震,随即惹着眼前的水汽,颤巍巍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随即,他们的身影在日光下紧紧拥抱着。
初升的晨曦笼罩着山丘,点点微光彷如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绘就了独属于两人的浪漫画卷。
…
家属院里的漫天流言下,姜家里姜玥和夏如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
姜玥原本想让夏如请假休息几日,但却被她拒绝了。
其实家属院里大部分人都碍于姜玥姐妹两人的不易,不会在她们面前提及此事,但总有些见不得人好的人,惯爱看人笑话。
夏如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坚韧,尽管每回出门都能遇上当着她的面议论纷纷的长舌妇,但她每次都面色不改地从她们面前经过,几回下来,那些人倒是反倒安静下来。
她照常上工下工,内心逐渐趋于稳定。
她有等着她回家的姐姐,需要照顾的父亲,还得等着接弟弟回家,她不会被击垮。
就在流言逐渐平息时,这日夏如下工时在毛线厂门口被一人拦住。
“是你?”夏如眉头轻瞥。
王建业的母亲?许如?
要不是她和王建业相像的五官,她还真不一定能凭着那一面之缘认出来。
“你这个贱人,不救我儿子,这些终于遭报应了!”
许如穿着一身旧衣,再没了以往作为纺织厂厂长媳妇的光鲜亮丽,她头发散乱不堪,愈显狼狈。
夏如听清她话里的奚落,面色一僵。
这些话她近日已经听得够多了,夏如没有回应,绕过陆如打算离去。
“你以为你母亲只是偷人而已吗?”陆如一声轻嗤。
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前。
陆如被瞬间激怒,“你知道十年前那场大火中,你母亲对你父亲做了什么吗?”
前方的身影霎时停住,夏如转身,一双眼眸带着罕见的怒气。
“你什么意思?”
陆如眼中满是得逞的讽笑:“果然,你那个姐姐没告诉你。”
她恨死了眼前这个将她儿子送进监狱的女人,要不是她,她的生活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引起的。
凭什么遇到这样的事,夏如还被护得好好地,整日里跟个没事人一样上工下工?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夏如内心的不安涌现。
“你那个妈,十年前和人偷情,被你爸撞见,怕事情败露,把你爸爸打晕,让他活活被烧死在大火里。按我说,有这样一个妈,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夏如眼神发直,而后又很快摇了摇头,“不对,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陆如轻嗤一声,“我为了打听我儿子的消息,往公安局递了不少信。这事,整个公安局的人都知道,还有你那个便宜弟弟,那可是你妈偷情生下的孽种,他的存在,就是实打实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