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把画面投到病房的大屏幕,冯姬看见了干爷,浑身插着管子,旁边好几个仪器滴滴答答的响,冯姬扭头看陆筝,:“这就是你说的挺好?”
陆筝也探头过来,看了看爷爷的神色跟冯姬说:“已经好很多了。”
冯姬喊了一声干爷,只是声音有些哽咽。
干爷缓缓睁开眼,老半天才咧开嘴角,朝着屏幕冲她们挥了挥手。
冯姬看见,干爷的手在不受控的抖。
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干爷吗?
冯姬拼命忍住眼泪,笑着说:“干爷,你好好养病,放心吧,我这头一切顺利,再有十天,我就能带着东西去见你。
干爷很缓慢的点了点头,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手抖抖索索地纂成拳,才用嘶哑的嗓子发出了个好。
冯姬笑着跟干爷点点头,挥手告别。
陆筝见冯姬情绪不对,一把拿过平板,那头陆信也察觉到了冯姬的不对劲,已经退出大屏,抱着设备到了病房外。
陆筝松了口气,打开酒店的幕布,把画面投上去,这样仿佛他们三又在一块了。
陆筝回头看冯姬,她双手抱膝,头搭在膝盖上,眼泪默默往下流。
陆筝一把揽过她:“哟,真难得,我们冯冯还有哭鼻子的时候,我想想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冯姬用手擦了擦眼泪,握住陆筝的手:“干爷还能好吗?医生怎么说的?”
陆筝抱住冯姬,语气有一丝哀伤:“医生说爷爷醒了就是好事,你别这样,爷爷这个年纪,也算享福了,咱们不是都有心理准备吗?”
“不是说那个瘤是良性的吗?不是一直有在定期检查吗?”
陆筝安慰道:“爷爷真的好多了,医生说再有两个月就能正常活动了。”说着她也流下泪:“你不知道,当时干爷就在我面前直挺挺的倒下去了,我那一刻,有多害怕,还好,还好,爷爷还是醒了过来。”
她们俩的声音不大,陆信听的不是很清晰,不过猜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陆信道:“别伤心,冯冯,今天的检查结果都很好的,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在他们三个心目中,干爷一直是无坚不摧。
陆筝就不用说了,自小就在干爷身边长大,陆筝十岁时,陆信到了陆家。
他本是孤儿,没有姓,孤儿院里的人都叫他慢慢,因为他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
他所在的孤儿院条件一般,到了吃饭的时候常常是要抢的,因着陆信的性子,他从来是吃不上热饭的,甚至常常饿肚子。
还是食堂的阿姨可怜他,提前给他留饭陆信才不至于饿的皮包骨。
也因着他慢悠悠的性子,每次有人想领养小孩时,他总是排在最后面,尽管他漂亮、聪明、懂事,可领养的人看不到。
那年他十二岁,□□爷收养。
干爷和陆筝给了他一个家,他也有了一个新名字。
家里的生意真的是干爷手把手教他,他看着干爷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在酒局里游刃有余,无论发生什么事,干爷永远云淡风轻,就算是这次他突然晕倒,醒来只反应了一瞬就立即叫陆筝停止行动。
对冯姬而言,干爷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的亲人。
她家里本就拮据,妈妈生病后钱像流水一样哗哗的流走,后来妈妈不顾劝阻放弃治疗,说剩下的钱要留给冯姬念书。
可妈妈不知道的是,冯姬早就休学了,在外面做些零工,后来被龙哥骗,欠了他的钱,冯姬索性管他借了十万,全交了住院费,叫妈妈继续治疗,冯姬跟龙哥签了合同,要在他的足浴店打工还钱,
半年后的一天,干爷进了这家足浴店,把冯姬带回了家。不久,这家店就倒闭了,龙哥也进了局子。
冯姬很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走歪,全是因为当年干爷向她伸出了手。
所以她愿意为干爷做任何事。
可生命只有一条,她没有办法延长他的寿命,只能叫她不留遗憾的走。
冯姬擦干眼泪,开始跟陆筝和陆信讲她接下来的计划。
她们三正在完善行动细节,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冯姬和陆筝对视一眼,陆筝立即挂了电话,冯姬又擦了擦脸,把头发揉乱,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