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严试没理郝奇,去路边的24 h便利店买饮用水和小包纸。
郝奇像热情的狗一样缠住他,在他左右转来转去,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天呐!你不会还需要吃饭睡觉吧?!”
“走开!”施严试推搡了他一把。
郝奇还是没放过他,贱贱地说:“哇哦!好怀旧哦!你不会还会生病吃药吧?!”
施严试猛的停下,用被惹恼的眼神瞪着他,“我建议你立刻闭嘴!”
郝奇不怎么害怕的样子,“哦呦,好危险的表情。”
施严试咬牙切齿地警告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郝奇点到为止,交叉挥舞着两手,抢在施严试前面给他付了款,“好啦好啦,是我不好,郝伯伯做事欠考虑,不知道你这么弱,不知者不罪。”
施严试被“郝伯伯”和“你这么弱”气到起鸡皮疙瘩,只想立刻!马上!现在!在这间便利店里!什么都不管了!和郝奇拼个你死我活!
郝奇看他要爆炸了,确实怕打破自己艰难保持的无犯罪记录,赶紧给他把水拧开,“请,请,请。”
施严试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通通朝郝奇喷过去。
“啊呀!——噗噗呸!”郝奇抹了把脸,“不是我说,你的行为也太幼稚了吧。”
施严试扭头往外走去,他打算去找个共享单车,骑着回去了,“你的行为就很成熟吗?我马上回去固定证据举报你!”
“别啊!你不也是共犯吗?”
施严试恶狠狠地拍拍胸脯,“我宁愿自己进去,也得先把你送进去!”
郝奇这下慌了,无犯罪记录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哎!你看!”
施严试本来不想看,但迎面就是小龙虾的招牌。
郝奇挽住他的胳膊,“来都来了,吃一口再走呗。”
“我不要吃!我不该来!”
“你来了,你想吃,刚刚是我太冒犯了,我道歉,我请客。”
“别虚情假意的。”
“真的,真的。你闻呐!”
施严试本来不想闻,但风着实在往这吹,他总得呼吸。
“真香!对不对?我们点两盘酒醉大闸蟹,再来两盘十三香小龙虾,还有两盘蒜香的,再来三盘香辣的,哦当然还有咸蛋黄的,外加一大杯酸梅汤,还有羊蝎子锅——”郝奇一边说,一边在施严试的耳边搓了搓手指。
施严试正别着脸跟他较劲,没看到他指缝里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火星飘出,混杂在夏天的热风里,吹拂到他的脸上。
他心里莫名燃起一簇跃跃欲试的火苗来,“好啦好啦!大晚上的!”
此时,有一个长着大鼻子的行人正要过斑马线,两三点火星随风落在他肥大的鼻头上,他揉揉鼻子,“什么味道?”(后面会考)
郝奇瞥了他一眼,并没放在心上,晃晃施严试的小臂,“走呀,尝尝呗。”
施严试半推半就地跟他去了。
郝奇说到办到,要了两盘酒醉大闸蟹,两盘十三香小龙虾,还有两盘蒜香的,又来三盘香辣的,还有咸蛋黄的,外加一大杯酸梅汤,还有羊蝎子锅。
施严试看着眼前红通通一片,挑起眉毛,吞吞吐吐地发表感想:“它们……它们怎么是这种不易食的样子?”
郝奇瞪大了眼睛,“啊?你不会只吃可以直接放嘴里嚼的东西吧?或者……你嚼都不嚼?”
施严试瘪着嘴打断他,“我不吃宝宝辅食!”
郝奇递给他两只PE手套,又抓起一只十三香小龙虾,放到他手上。
施严试鄙夷地咧开嘴,“噫!你怎么不戴手套!”
“这样吃完,就算洗好几遍手指头都香得不得了,闻着心情好。”
施严试又咧了咧嘴,“真恶心。”
施严试用两根手指持着手里的小龙虾,认真观察起它的生理结构。
郝奇拿起一只咸蛋黄的,把它的壳子嗦了一遍,“好啦,你整天做实验,这点儿动物操作技术肯定难不倒你的,先把它头皮掀掉。”
施严试抠起它的脑壳。
“再捏住鳃,把脸去掉。”
施严试揪掉它下半边头。
“这个部分,根据每批样本的清洁程度可吃可不吃,反正我都要吃掉。”
施严试把那一部分直接扔了。
“用力捏一下,这样——这样——把皮全剥掉就好了,哦你还可以蘸蘸汤儿!”
施严试相当自信地处理了人生第一只甲壳动物,“游刃有余。”
郝奇忙着吃东西,敷衍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施严试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藏在硬硬的壳里的软软的躯体,试探着把它放进嘴里,“嘶——”
“咋?”郝奇一边拿纸巾垫在手腕下,一边抽空瞅了他一眼。
“它的味道……很明晰,很刺激。”
“哈?这是什么鬼感想?”
施严试又喝了一大口酸梅汤,往上缩起额头、眯起眼睛,一副被酸到了的样子,“哇哦,这个也很明晰,很刺激。”
“我不明白,食物的味道还能模糊吗?”
施严试很高兴地点点头,“非常好,说明我爸甚至没请你吃过饭。”
郝奇随口问:“你的童年过得很惨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