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严试夺过来用力掷到他胸口上,“去你MD!”
“你——”
施严试粗暴地攥住他的上下嘴唇,“你今天再说一个字我就辞职!”
“唔唔唔!”
施严试松开他,不爽地继续工作。
郝奇悻悻地退下了,坐在破工位上拉伸了一下双腿,看看自己能干点儿啥。噫,虽然要做的事情很多,施严试还给他列了一个to do list贴在醒目的位置,但没一件想干的。
他在回来的飞机上三倍速看了三部电影,不如整点儿眼药水滴滴?他在乱七八糟、摞了好几层的办公桌上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玻璃酸钠的瓶子。
“嗯?”他发现滴眼液的标签上有一行用蓝笔写的、工工整整、清晰可辨的字迹——“First use on(首次使用日期): 2024.10.29”
他抬头往施严试那边瞥了一眼,却只能看到他高高的显示器。
“哎?”他发现放在施严试桌上的“童真丧失”不见了,他收下了?
他把滴眼液握在手里,托着下巴,端详上面记录的日期,感觉哪里不大对头——
为领导记录滴眼液开封时间难道也算一种兜底?这不能算吧,这有什么可兜的?是怕他瞎吗?
他自己也不对头,虽然说跟施严试合作确实愉快又省心,但自己为啥老是屈尊哄着他?都这么老大了,有啥可哄的?
“哎!你!”施严试从显示器后面探出头来。
“啊?”郝奇吓了一跳,把眼药水都扔出去了。
“给老子砍个椰子喝喝!”
“好嘞——”郝奇谄媚地一笑,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大砍刀,乖乖去砍椰子了。
以前郝奇的第一个学生从抽屉拿公务卡的时候老问他,怎么抽屉里放个大砍刀,他说总有用到的时候,现在不就用上啦,这大砍刀就算为给施严试开椰子而生的!
施严试做事真的太细致了,在日理万机之余还没忘给普罗赔偿五十包乖乖,他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饭点儿了,郝奇差不多该来上班了,他给郝奇发了取件码,让他顺路给扛上来。
正如他所料,郝奇不一会儿就扛着箱子、提着午饭、还夹着一束花兴兴头头地进来了,一进门就见满地都是东西,办公室西侧那个大柜子整个被掏空了,施严试蹲在中间挑挑拣拣,“你干嘛呢?”
施严试低着头把一摞发黄的仪器宣传册捡出来,“咱们不是跟与华医生合作么,他们那边派来了联培的学生,开了新的课题,新买了一台荧光显微镜,还有很多耗材。实验室本来就挤,现在连耗材都放不下了,我把那个柜子腾出来,放一些贵价的实验耗材。”
郝奇啧啧了两声,“辛苦,辛苦。”
施严试抬起头来,瞧见他带了一束花,理所应当地问:“给我的?”
“不是,别人送我的。”
“哈?”
郝奇毫不在意地从他的个人物品上踩过去,把花和乖乖随手放在沙发上,把饭菜摆开阵势,“别弄了,都扔了得了,来吃饭吧。”
施严试站起来,立刻眼前一黑,他一把抓住打开的柜门。
郝奇见他在原地等待眩晕过去,“你急的什么?”
“我着急站起来斥责你。”
“……斥责我什么?”
施严试叉起腰,“你是不是就闭着眼睛把所有东西都塞进柜子里?既不分分类,也不管有用没用,也不定期清理?”
“昂——”郝奇无辜地摊开胳膊,“柜子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那你怎么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不找,重新买。”
“……有钱烧的。”
“哇哦,我有五个音响?”
施严试没好气地说:“对!——不止是五个音响,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公的私的,通通混在一起,我都挑了一上午了!”
他重重地把厚厚的一沓信件摔在郝奇桌上,“喏,给你的情书。”
“我的情书?”郝奇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
“是的!很多!男的女的、手写的打印的、文字的手绘的、明信片信笺……你怎么能这么随意地把它们扔到柜子里?!”
“你生什么气啊?”
“我没生气!我就是烦躁!怎么会有你这么邋遢的人!”
郝奇浏览着一封封信件的寄出署名,“哦呦,好怀念呀,我都忘了还有ta了……对,ta的花卉绘画是顶尖的……emmmm这个名字怎么这么陌生……”
施严试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嘟囔,心里愈发不爽,跪在地上把郝奇的八套茶具放在一起。
“你回应过他们吗?”
“嗯?”
“你给他们回信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
“为什么?他们那么珍视你,肯给你花那么多心思。”
“害,我喜欢的人,我就直接轰轰烈烈地处了,不整这虚头八脑、细水长流的玩意儿。”
施严试看他如此轻蔑地对待他人的感情,表情变得十分阴沉,他没来由地恼火起来,一脚把八套茶具踢翻,有一半都摔碎了。
郝奇就只是瞥了它们的碎片一眼,没太在意,毕竟他上周才又买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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