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一位目测四十多岁的男性,顶着一头天然卷发,试探性地问道。
在看到罗洌的瞬间,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直直伸出双手上前:“罗馆长,幸会幸会。”
罗洌打完招呼后问道:“您是?”
“啊,我是养鱼的,姓谢,这是我的名片。”
卷发男性恭恭敬敬递上,仰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我怕上班时间来,太打扰你们。所以只好赶在下班点过来。”
然后局促地解释:“我听说,罗馆长要卖鱼了。所以我想毛遂自荐,给你们提供鱼苗和成鱼。”
这话乍一听,似乎有些荒谬。
实则不然。
临淓虽然是水族馆,并且也养殖、培育了一代代“员工”。
但也基本维持在“自给自足”的范围。
要是真像卖周边一样去卖小鱼,就算只卖繁殖能力极强的孔雀鱼,也会供不应求。
当然,这是就目前来看。
尽管临淓的主业,从来不是大范围养殖、售卖水族。
但若罗洌真有此意,大可在临淓附近租或卖个场地,自己规范化养殖。
毕竟临淓镇的地价……相比市中心,真称不上贵。
而他又有专业知识和经验傍身,几乎没有翻车的可能。
更别说——水族馆的鱼,最初也是买来的。
向水族馆毛遂自荐卖鱼,再正常不过。
“我给你看看我家鱼塘,”谢老板慌忙拿出手机,举给罗洌看,“这些是金鱼,鎏金、百褶、将军、狮子头、王字虎头、猫狮等等,我们都有!”
又翻到下一个分类:“这些新手也难养死的,我们也有!比如草金、白云金丝、背观青鱂、国斗这些。”
然后生怕罗洌不耐烦似的,赶紧翻到下一批:“还有热带的,孔雀、斑马、鹦鹉、宝莲灯、斗鱼、火箭……我们都有的!”
罗洌好不容易找到合适打断的间隙:“那,价格方面?”
“哦!嗐。看我这脑子!”谢老板一拍光亮的脑门,翻出了一张价目表——显然有备而来,“这些就是!要不我传给你吧?”
然后和罗洌交换了联系方式。
罗洌扫价目的功夫,他依然说个不停:“热门的小丑和海葵那些,我们也有。如果罗馆长需要,我们从鱼,到草,再到底沙,甚至一些人工造景,都可以负责——”
“可以。”
罗洌一开口,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詹羽莹跟许豪对视了一眼。
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二人默契地没有提出疑问。
“真的啊!”谢老板赶紧抓住罗洌的右手,上下挥舞起来,“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罗洌似是料到他会做出如此反应,摆出商业微笑:“但可能需要点时间,我们需要布置一下场地。”
“好的好的!我理解!”谢老板慌忙答应,然后生怕罗洌突然反悔似的,一步步往后退:“那我就不打扰了!这么晚了还来,真的对不住!”
退到门口,才又交代了两句:“我们还有龟鳖类和虾贝类,都可以卖的!有什么问题,记得随时问我!”
然后才从三人视野消失。
詹羽莹接过谢老板给罗洌的名片,扫着上面的关键信息——谢强,谢老板鱼产,滨海市依山镇。
“哎你就这么答应了?”
许豪率先说出疑问。
“没理由拒绝吧,”罗洌把手机里的报价表点开,递给许豪,“你看,价格合适,种类也多。往前翻还有他们的养殖基地照片,生物状态都不错。”
詹羽莹凑到许豪跟前,想一探究竟。
却被罗洌扶着肩膀拉开距离。
他抽走手机:“我发给你们,你们慢慢看。”
“那你也太草率了吧,万一照片是假的呢?”
许豪双臂撑着桌子,向罗洌的方向探出身子。
“所以我也只是先口头答应。不仅没签合同,连要什么鱼都没说。如果他今天非要进展到这一步,我也会往后推的。”
罗洌传完照片,坐在沙发上。
詹羽莹点了点头:“听他那信誓旦旦的口气,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詹羽莹分析道:“商品鱼卖家其实都大同小异,只能从品种、服务上拉开差距。
听他举例的那些鱼种,作为批发商来说也是不小的规模了,应该不至于太不靠谱。”
许豪点头撇了撇嘴:“倒也是。反正不是他就是别人,不是别人卖就是咱们卖。至少咱们卖的话,可以直接在院里,省得违规被赶走。”
许豪说的,是临淓刚火起来没多久的事。
那时,临淓周围人满为患。
除了游客,也有不少小摊小贩。多是卖气球、烤肠、煎饼这些。
甚至还出现了卖金鱼的。
但后来因扰乱交通,都纷纷被请回府了。
碰壁的时间长了,也就不怎么来了。
“但咱们怎么卖啊?像批发市场那样,每条鱼装袋里,充气打包?”
詹羽莹问罗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