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么高兴。”
罗洌灵活得没洒一滴,放下水杯弯起眼睛。
“一波已平,当然高兴。”
詹羽莹拉伸了一下双臂:“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至少现在是临淓和滨海双赢。”
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瓜子,往自己手里倒了一小把。
许豪往垃圾桶里扔了一批瓜子壳:“而且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样?只要还是这种防不胜防的招,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罗洌把手电放进抽屉:“其实之前,我就在网上刷到过类似的发言,说临淓的原生鱼展区就是水产市场。但那个时候只有零星几条,话术也不像今天这样有组织。”
詹羽莹小幅度举手:“其实我也看到过,但数量太少了,所以根本没当回事,没想到会出今天这种事。”
许豪见罗洌闲着,晃了晃拿瓜子的手,仰头示意了一下茶几:“其实说的也没错。毕竟原生展区的一些鱼,确实会被摆在当地水产市场的冰碴上。问题是,到底是善意的调侃,还是以此为借口的攻击。”
罗洌对瓜子没兴趣,不打算加入他们,侧身靠在办公桌上,抱臂说:“没错。只要背后的手没达成目的,今天的事肯定会重演。”
詹羽莹本就饿了,被瓜子勾起馋虫后,越嗑越快:“但我们除了防守,什么都做不了。”
罗洌起身走向柜子:“今天的结果,想必黑手非常不满意,肯定还会有行动。”
詹羽莹拍了拍手,又抓了一把瓜子:“他会是什么目的?如果是想来要钱,可能不久后就会有动作了。如果他的目的不是敲诈,临淓肯定还会有麻烦。”
罗洌从柜子里拿出礼盒:“身正不怕影子斜。”
詹羽莹全然不管他说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盯着礼盒,却又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太便宜,拼命克制着发亮的眼神。
这点小心思当然没瞒过罗洌。
但他眼看要递去盒子,又稳稳抱回怀里:“只要临淓没问题,就算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大众也不会买账。”
詹羽莹自我催眠似的收回视线,眼神不再离开手里的瓜子:“是啊,就像今天,‘水产市场’甚至成了临淓的梗,帮咱们的海缸业务做了不少宣传。”
经此一闹,不少在滨海市常驻,特别是临淓镇及其周边的网游,甚至提议让临淓卖食用鱼,因为他们觉得临淓出品,可以放心。
而且临淓的观赏鱼饲养小册子,也被扫描成电子版,在网上广为流传。
一些买了临淓鱼的客人,对临淓的服务和生物质量赞不绝口,邀请资深鱼友和入门爱好者们优先考虑在临淓购置。
这茬戳了许豪的笑点:“哈哈哈哈!谁能想到,‘水产市场’的标签就这么啪地贴上了。以后谁再提起‘卖观赏鱼的水族馆’,肯定第一个想到临淓。”
然后摇了摇手:“要我说,这种黑料,时不时来一条,正好!”
詹羽莹想起这事也觉得荒诞,但没顺着许豪的构想继续乐观:“物极必反。‘黑红也是红’有底线,大家也不是每次都能闲下来弄清真相。”
很多时候,只要黑料足够密集,那么就算是污蔑,也难以向所有人澄清。
一旦谎言形成了共识,它就会成为烧不死的蚊群,吸干人们的注意力,再把真相吞噬。
在詹羽莹为自己的恐怖幻想愣神时,罗洌用胳膊肘夹住点心盒子,腾出手探进她的手心,掏空瓜子,再放上盒子。
即便是瓜子,但骤然一空的手还是让饥肠辘辘的詹羽莹产生了一丝本能的危机意识。
就算被“补偿”了一盒更丰盛的点心,也没法让她忘记罗洌指尖的温度。
她攥着礼盒,企图缓解手心的灼热。
“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许豪扔掉手上的瓜子壳,起身拍了拍手,一副要觅食的架势。
詹羽莹下意识护住:“我还没吃呢。”
然后侧过身打开:“哇……这么多凤梨酥,还有蛋黄酥!”
罗洌笑意浸满了眼睛:“我看你最喜欢这两种,所以这次多做了些。”
许豪伺机去抢,却被罗洌结结实实攥住了小臂。
“你的在这儿。”
罗洌拉过他图谋不轨的爪子,塞了一块凤梨酥,和一个蛋黄酥。
“就这么点儿啊?”
许豪语气夸张,留恋地望了眼正大快朵颐的詹羽莹。
她压下因美味而上扬的嘴角:“看什么?这可是我的。”
让人想起护食的八爪鱼。
“哎这可就过分了——”
许豪刚想跟詹羽莹理论,就被罗洌打太极一样地扯回来。
“你是想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罗洌黑亮的眸子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许豪一愣,向上抻着高眉,表示投降:“行行行,反正我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你来临淓之前,罗哥可从没——唔唔!”
罗洌夺走他手里的蛋黄酥,一把塞到他嘴里。嘴角上扬,眼神却莫名阴冷:“那就多吃点。”
然后一副春风和煦的样子,转向詹羽莹:“以前没机会罢了。现在临淓好起来了,我也有时间搞这些小爱好了。”
“你唔还有唔这爱好呢?”
许豪一边费劲咀嚼着整个蛋黄酥,一边瞪着眼睛,跟见了鬼似的。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罗洌扭头,给了他个冬风萧瑟的眼刀。
然后又转回来:“正好我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就给你们拿来了。”
詹羽莹忙着填肚子,根本没留意到罗洌的暗潮涌动:“那你这个爱好可太棒了!等以后咱们扩大规模,有了食堂,你能直接荣升为罗大厨!”
罗洌见她这幅幸福畅享的模样,眼波更加温柔:“那到时候我是厨师长,你是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