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然一愣,许畅更是两愣。
“那……现在?”
于然迫不及待。
许畅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睛明穴:“你懂不懂先来后到。”
而于然一改往常唯唯诺诺的模样:“我比你先认识她,也比你更熟悉她。”
方晴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拍了一下于然的肩膀:“哎呦别这么紧张。那咱们一起相亲得了。”
“啊?”
众人异口同声。
方晴瞪着无辜的眼睛环视众人:“只是相亲而已,就当交朋友,你们别想多啊。”
詹羽莹着急想溜,抱着罗洌的胳膊:“那我们就……”
结果方晴拽着她,强迫她松开罗洌:“你也来。”
一通推推搡搡下来,罗洌因为工作原因,被组员催促回了繁育组。詹羽莹就被方晴牵着,一起游览她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东家。
于然和许畅跟在她们后面,像两个保镖。
“咱们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聊吧。”
许畅提议。
方晴望向詹羽莹,而詹羽莹点了点头:“行。”
这场面实在太奇怪了,坐下来可能会好些。
一行人来到最近的咖啡厅。
詹羽莹点了柠檬热茶,方晴点了卡布奇诺。
许畅点了意式浓缩,而于然紧接着他也点了同样的。
“你不是不爱喝苦的吗?”
方晴纳闷。
于然战略性扶了一下眼镜:“突破一下自我。”
许畅嗤笑道:“突破自我,得是在有价值的事情上突破。‘喜欢吃什么’这种小事,突破不突破又有什么用?”
于然像被说住了一样,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方晴倒是不以为意:“体验新事物怎么就不算突破了?以前不喜欢,说不定现在就喜欢了呢?”
詹羽莹也附和:“但是不尝试,就永远不知道。”
两位女性相视一笑。
许畅一副“你们真无趣”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问方晴:“叔叔阿姨最近怎么样?”
方晴纳闷:“你不是问过了吗?”
许畅无奈更正:“之前问的是二位的身体,现在问的是方正光伏的生意。”
方晴耸了耸肩:“就那样呗,应该跟以前差不多吧。但毕竟我不管,所以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詹羽莹和于然倒是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方晴是方正光伏的“大小姐”。
许畅继续说道:“现在行情不好,但如果我们两家联手,那些竞争者就都不算对手。”
而方晴只是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勺,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于然盯着她的咖啡杯,语速很快:“我可以天天给你做卡布奇诺,也可以陪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许畅又挤了一下两眼之间:“这些都要钱吧?没有物质基础,哪儿能搞好上层建筑。”
于然心有不服:“小于毛绒和以前不一样了,规模和种类都有扩大,能养得起她——”
“哎,打住,”方晴终于开口,眼神不悦地扫了二人一眼:“我可用不着你们任何人养。”
而许畅把这误认为机会:“就怕有些人不自量力。方正光伏什么行业地位,岂是小作坊可以碰瓷的?”
小于毛绒早已称不上“小作坊”,只不过对比无双和方正,就显得有些不够看。
可于然不觉得自己落于下风:“你说的,都是钱和公司的事。你能花多少时间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许畅摇头:“所以你还是把生意想得太简单了——”
“是你把感情想得太简单了。”
于然掷地有声:“她不是小看财富的人,但也不会拜物。你说的这些,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这倒是。”方晴表示肯定,“我要是真喜欢这方面,一毕业就接班了,怎么可能在滨海打工。”
许畅抓住痛点:“可你父母总不会养你一辈子。”
“他们身体好,也乐意干,有什么问题?”
方晴反问。
“可总有干不动的一天。”
许畅陈述可能发生的事实。
“那就不干了,”方晴洒脱一摆手,“钱够花就行,再多就没意义了。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把公司给其他负责的人就行了。”
许畅深吸一口气,再重重把它们挤出肺,仿佛恨铁不成钢:“那他们会怎么想?”
“那就跟我没关系喽,”方晴歪着脑袋,随意瞥了他一眼,“而且你这些假设,都建立在‘方正始终强盛’的基础上。但天总有不测风云。就像你们无双,不也面对着不小的危机吗?华耀那种轻易居上的后来者,哪个行业都有一大堆。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出来,但它们破土的势头总是比雨后春笋都强。”
她盯着许畅透着些许怯意的眼睛:“差不多得了。”
于然和詹羽莹纷纷点头。他们三个严格上说都是一类人,反而许畅在他们中间才是那个“异类”。
更别说,哪怕是四人中的“工作狂”许畅,面对弟弟时,也还是为了自己那不值钱的面子,让无双去面对万劫不复的风险。
而人都是知行合一的。他没有趁早向弟弟低头来斩断危机,就是因为在他心中,无双也好,相亲也罢,都是“压弟弟一头”的垫脚石。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