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洌好不嫌弃地用衣袖轻轻擦去她额上的汗珠,捋好她的头发。又从兜里掏出几个巧克力能量棒,迅速拆开塞进她口中,然后半搂半抱地把她放进椅子,环顾四周,抄起一瓶可乐,顿了一下,又把怀里酸奶的吸管拆出来,喂给她喝。
“怎么样,好点没?”
罗洌扶着吸管,神色慌张。
詹羽莹无法估计自己的情况,但还是应付性地点了点头。
“赵岚,”罗洌视线始终落在詹羽莹脸上,“给吴老师打电话,说母鳐之前应激,情况不稳,让他过来。”
赵岚心说母鳐现在不是挺正常吗,但考虑到万一,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我一会儿要走,到时让他替我。”
罗洌搜刮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把甜食一股脑塞给詹羽莹:“她低血糖,可能要去医院,我得照顾她。”
“低血糖?”赵岚一边给吴老师打字发消息,一边狐疑地看了詹羽莹一眼,但眼神已不再有之前的敌意。
“嗯。之后辛苦你了。”
罗洌说着,要把詹羽莹打横抱起。
“停,”詹羽莹头疼眼花地制止,“我不走,万一有余震……”
罗洌语气急躁:“你会死的!”说着,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不会!”詹羽莹死死扣住门框,用力说道:“我吃了这么多,不会有事,但母鳐不一样!”
罗洌瞥了眼詹羽莹手边的金属锁孔,生怕她伤着自己。只好叹了口气,然后把她放回椅子。
“谢谢。”
她捏了捏罗洌的大手。
罗洌无可奈何一笑,然后双手撑在扶手上:“要是你再晕,我就把你手脚捆起来,打包掳走。”
詹羽莹调皮一笑:“嘿嘿……”然后继续往肚子里塞高糖分食物。
“刚才是三级地震,不是什么大事。”
赵岚找准机会,向罗洌汇报。
“嗯。”罗洌头也不回,“吴老师怎么说?”
“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
赵岚如实答道。
“哎呦,累死我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年迈的声音。
“吴老师。”
罗洌和赵岚分别打着招呼。
“哎。”吴老师随意一应,观察着母鳐,然后随意翻动着监测记录,“还好还好,应该没什么事,咱们就别折腾它了。”
这才转头看着窝在椅子里胡吃海塞的詹羽莹:“这位是?”
“詹羽莹,”罗洌看向她的眼神充满自豪,“我不在的时候,临淓全靠她。”
“哦!”吴老师眨巴着眼镜后睿智的小眼睛,“你就是罗洌的女朋友啊?今天可算见到了。果然……不是凡人。”
罗洌笑道:“她今天来帮忙的,不巧低血糖犯了,刚才差点被我抗去医院——”
“我没事,吴老师,”詹羽莹顶着头疼,依然不停吃着,“等我缓过劲来,肯定是个好帮手。”
“哈哈!好好。”吴老师看向詹羽莹的眼神十分新奇,“能让罗洌把临淓交给你,肯定是个人才。”
“那倒也不是……”
詹羽莹突然心虚。
“嗐,谦虚了。”
吴老师完全把她看作璞玉。
“报道说大概率不会有能感觉到的余震了,你可以走了。”
赵岚逐客。
詹羽莹不理她。
“你干你的。”
罗洌皱眉让赵岚专注工作,自己也调整着方才混乱中被碰歪的设备。
吴教授面色严肃,来回看着詹羽莹和赵岚,最后看向罗洌,眉头的褶皱越来越深。
就这样,众人工作时工作,空闲时扯扯闲话,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走吧?”
等到三组交班的人就位,罗洌催促道。
“嗯……”
詹羽莹还是担心母鳐出什么问题,但想到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头,便听从了罗洌的建议。
她跟吴教授道别:“吴老师,下次再跟您学习。”
“好好好,一定来啊!”
吴教授笑得慈祥。
走出滨海,坐进车里,罗洌终于被詹羽莹戏谑的视线逼得投向,用那双放电的桃花眼正视她,报以同样的笑:“怎么了?”
詹羽莹也不甘示弱,脸凑得更近了:“在想那个冷面叛逆少年究竟是什么模样。”
刚才她从吴教授口中得知不少罗洌大学和研究生时期的事情。知道他在同学和老师眼中那么难以接近,就不由地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明明撞了车,也不见他有多急躁。
“不像啊。”
詹羽莹捏着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
罗洌一把拢住她微微发凉的手,捂着暖了暖:“那得看是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