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比赛正式开始后，Verazi星人那边很重视他们成员的表现，谈判也暂时中止了，文书官没再和杰夫继续出去“约会”。

程雪去她那里偷偷打探了一番，表示两人只喝过几杯酒，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担心落回了肚子里，梅赫达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赛娜那边。几天过去，举报者完全消停了，没人再来找她的麻烦。波江座小组研究的第一个课题进展顺利，每天霍达夫人都趾高气昂地在展厅里四处巡视。

放下心来的梅赫达和奇雅忙里偷闲地亲热了好一阵子，每天晚上她都偷偷溜到他的宿舍，相拥睡到早上。

半夜，他起床喝水，视线在监控上一扫，忽然发现终端显示距离两条走廊的地方有人在移动。

那边是学生宿舍的方向，这么晚了，他怀疑有孩子半夜不睡觉出来“夜游”。如果是几个孩子“团伙作案”还好些，单独一个人万一出问题就麻烦了。

他披上外套，见奇雅还在熟睡，便蹑手蹑脚地出门，在走廊的拐角抓住了正急匆匆返回宿舍的赛娜。

“你在找什么？”

寂静走廊里的声音吓了赛娜一大跳，她幼小的肩膀一抖，紧贴着墙转过身。

虽然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梅赫达还是看见了她额头的汗水和紧握的拳头。他放缓了语气：“晚上宿舍有门禁，你怎么跑出来了？”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我下次不敢了。”

梅赫达察觉到她在回避什么，他半跪下来，把自己和对方放在同一水平线上：“赛娜，你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是因为举报？如果你还在担心，可以告诉我，我们来这里就是保护你们的。”

“不。不是。”她飞快地看了梅赫达一眼，神情慌张，“我只是……对不起，我就是突发奇想打算夜游——但我没去哪里！就在外面晃了一圈就回来了。”

不管他怎么劝导，赛娜都一口咬定自己违反纪律是为了出门探险。继续纠缠下去不太好，梅赫达只能无奈地放她回宿舍。

在赛娜转身时，他瞥见她的口袋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露出一块白色的粗糙边缘。

一张纸条。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通讯里说，要用纸条来传递信息？

第二天上午，他找到鲁卡妮：“赛娜是喜欢冒险、调皮的性格吗？”

鲁卡妮带着护目镜守在试验台前，操纵着机械臂把两种不同的化学药剂混合在一起：“可能吧。她当然没什么机会冒险，霍达夫人看她看得比金券都要紧。不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肯定想试试的。”

“所以赛娜经常出去夜游？”

“当然不！”她惊讶道，暂停机器摘下护目镜，“她出去夜游被你抓到了？去哪里？”

“她不肯说。”

“我们住在一个宿舍里，但是套间的不同单间。门禁会显示出入记录，她肯定黑进了管家系统里，所以我们才不知道。”她建议道，“需要我找她谈谈吗？我觉得这很不同寻常。”

梅赫达拜托鲁卡妮注意赛娜的动向，有举报的事在前，他担心再有什么人打算破坏她的比赛。但过去几天，他抽空去观看波江座团队的活动，目前正在器材准备环节，赛娜表现得一切正常。

“她的黑客技术不错，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做事不懂得扫尾。”奇雅调出了后台记录，“0023时离开宿舍，0046回去。”

“她在门口被我耽搁了，总共离开的时间应该不超过15分钟，就在宿舍区不远。”

所有人居住的区域都按照种族分开，中间完全隔离，并且有机器军队驻守，防止意外发生。所以给赛娜留纸条的，只可能是人类。

“上校。”奇雅拨通了苏南星的通讯，“你可以查看杰夫·巴顿的行程记录吗？我给你发个时间，看他有没有去过学生宿舍。”

苏南星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巴顿一直和使团在Verazi星人的住处。”

门外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自动门从两边打开，鲁卡妮脚步飘忽地冲进了屋子。她的头发凌乱，长袍因为跑动而从一侧肩膀滑落，无法维持她精致保守的风格。

加拉德上尉跟在后面：“抱歉，长官！我告诉这孩子你们在谈公务——”

“赛娜出事了！”

梅赫达刚抬起手，鲁卡妮的大喊让他和奇雅都瞬间离开了座位。她脸色苍白，汗水从鼻尖滚落，梅赫达走近了，才发现那其实是眼泪。

“他们说赛娜是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