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路上不就说饿了,吃饭吧。”
他这么一开口,方卓敖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尴尬地咳了两声后就拉开椅子来坐下。
因为饭前的这一出,方卓敖和江言秋整顿饭话都不是很多,方雅宁也乐得清闲,和坐在对面的方韵音边吃边聊。
而明远深则是一直安静地坐在她边上剥虾剥蟹,只偶尔在方卓敖主动聊起公司的事情是会张嘴说两句,但态度也是平平淡淡的,突出一个有礼有节,但却没什么重点信息。
这也是方雅宁进门前专门交代过的,明远深执行得也算完美。
方雅宁在边上听着,连脸都没抬就知道方卓敖的面色肯定是不好看的,果然,刚吃完饭,他就起身叫方雅宁到书房去一趟。
明远深一听这话作势就要起身,还是方雅宁拦了下,他才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沙发上。
方卓敖的书房是别墅二楼最大的一间屋子,坐北朝南,还有景色非常好的落地窗,但方雅宁只很小的时候进来过一次,所以对房间里的样子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方卓敖进门之后便立刻做到书桌后面坐下,神情严肃,眼眉微皱,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和明远深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方雅宁没看他,视线垂着看向木质地板上螺旋的纹路:“不着急,我们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怎么能没有这个计划?”
方卓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似的:“虽说你们是领证结婚了,但没办婚礼,又没搞什么宴会,谁知道你是他明远深的妻子?”
方雅宁没说话。
空气安静了几秒。
“我这也是为你好,”
方卓敖的语气放缓了些:“明家的情况比咱们家复杂的多,让明远深早早地公开你是他妻子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个保障啊,至少不会被人轻看。”
不知道是语气还是这话里的意思,方雅宁竟从中久违地感受到方卓敖身上散发出一种父亲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的话在唇齿间转了一圈,最终轻轻地嗯了声,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到底算是种妥协。
方卓敖的表情这才松快了些,接着道:
“你应该也知道了,明远深给家里的公司住了资,现在公司是职业经理人在管,我只要拿着股份每年等分红就行,其实说到底,这些东西等我百年之后都是要留给你们姐妹两的。”
这些话方卓敖几乎没有和方雅宁说过,更别提这种带着一丝温情的氛围,方雅宁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好像有蚂蚁在爬似的,泛着让人不适、但又沉迷的痛痒感,
她很想开口让方卓敖别说了,但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句:
“未来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顾好自己的身体。”
“是,身体当然是最重要的。”
方卓敖忙不迭地应了声,随后又是一笑:
“你现在也的确是长大了,比起以前来,成熟了不少。”
一直到这句,方雅宁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抬起脸朝方卓敖看过来,方卓敖也在看着她,眼神挺殷切的,像是在等她开口。
方雅宁嘴唇张了张,过了好一会儿,也只是哦了声,
虽然只是很简短的一个字,但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要比刚才进门时放松许多。
方卓敖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见状微微抿了下唇,起身往方雅宁的方向走了两步,声音很轻:
“我打算改天就把律师叫来拟了遗嘱,我在公司的股份,你妈...你江阿姨得留一些,毕竟我们两在一起这么多年,剩下的,都给你和你妹妹。”
方雅宁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前段时间她是拜托明远深看过方卓敖的体检报告的,胃和肝上虽然有一些病症,但都不是什么大事。
这突然就,提起遗嘱的事儿了?
她越想越紧张,刚准备开口询问,方卓敖就接着道:
“只不过明远深注资之后,我手上的股份被稀释了些,再分成三份的话,每个人拿到手里的实在不多,”
“所以我是想,你能不能和明远深商量商量,把他手上持有的那部分,转给你?”
“这样的话,你阿姨,还有你妹妹,也就能多分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