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他放下醒酒汤,探身。
姜以婳眼睛闭起,微红的嘴巴微微张开,羽睫轻颤,乌黑的长发铺在床榻上。
舌尖划过齿列,宋止垂眸,心中莫名有种膨胀感。
手指碰在醒酒汤的碗壁上,天色凉,醒酒汤很快就温了。
宋止伸臂,将姜以婳扶起来。
“醒醒。”
姜以婳揉着眼睛,“嗯?”
睡这么一小会后,她脑袋已经没那么疼。
“醒酒汤。”
姜以婳接下,用鼻子轻嗅,苹果橙子的清香沁满鼻腔,甜滋滋的。
她放心地全喝下。
喝完后,又跟之前一样,滑到被窝里熟睡。
活脱脱地把宋止当成工具人。
大抵是因情蛊,最近几日的事情发展逐渐偏离方向。
宋止指节轻轻扣着桌面,深思。
扑通,一个枕头,狠狠地朝他砸过来。
“好吵啊,你。”姜以婳捂着耳朵,生气道。
却因困地不行,声音像是拉丝一般黏腻。
宋止手指一顿,不再去深思,转而脱下身上的衣物,挤进被窝。
被窝被姜以婳捂得很暖和,很快便驱走他身上的寒意。
——
刺眼阳光透过层层纱帘照在眼上。
姜以婳迷迷瞪瞪地往下踹两脚,缓缓睁开眼打量着四周,看见是熟悉的环境后又埋在被里熟睡。
再次醒来已近晌午,姜以婳晃着头,宿醉后的头竟然一点也不疼,而且全身说不出来的舒畅。
门外匆匆跑来几位宫女,低声问道:“娘娘要起吗?”
姜以婳点点头。
宫女又匆匆出门,将备好的洗漱用品端上来。
云舒在她身后帮她梳头,“小姐,你以后可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姜以婳轻叹:“没想到才那点酒就会醉嘛。”
她昨晚忘记了,现在这副身子左右也算是娇养出来的,很少碰酒,自然没有多大酒量。
不像她以前,在酒鬼老爸的逼迫下自小和人拼酒量。
“不过,幸亏小姐不爱耍酒疯。要不然昨晚可就不好了。”
“嗯?”姜以婳眉眼疑惑,“昨晚怎么了?”
“昨晚陛下回来的时候,小姐你正抱着酒瓶呢。之后我就不知道了,陛下把我们都赶出去了。”
姜以婳骤然被吓得动了下,差点完工的发型前功尽弃,木梳卡在她头发丝里。
“小姐!”云舒把她扶回正位,“但是昨夜守门的小太监说没听到殿内有什么动静,只是陛下后面出来要了碗醒酒汤。”
这么一说,昨夜睡着后,被叫醒抱着碗喝醒酒汤的记忆清晰了几分。
姜以婳心放了下来,昨夜她应该就是睡过去了。
没想到,她酒品还挺好。
云舒的手很巧,没一会功夫就梳好了。
“娘娘,今天戴哪个?”
首饰盒里装满了琳琅满目的发簪,白玉、玛瑙、翡翠……
姜以婳不了解市场价值,但估摸着加起来也能买得起好几套别墅了。
宋止别的不说,人还是很大方的。
基本上朝贡的首饰都会送来给她过一眼,她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再放入库房。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这些可都是以后跑路的本钱呐。
“娘娘。”苏忠敏进门。
姜以婳转头看过去。
“陛下吩咐奴才带娘娘去库房挑东西。”
姜以婳皱着眉,回想着昨晚的记忆,好像是说库房的东西任她选?
难不成喝了酒的她情商唰地一下登天了?
怎么把宋止哄得这么开心,直接让她进他私人库房搜刮。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姜以婳索性不再管,带着云舒便随苏忠敏去库房了。
房间内安装了许多书架,上面分门别类的放着众多珍宝,几乎都被封锁在木盒里。因许久没人碰过,有些甚至落灰了。
“陛下寻常不愿让人进来,因此打扫少了点,望娘娘见谅。”
姜以婳笑眯眯地摇头。
“这个还不错。”她拿起一个球形镂空状物体,看样子应该是金子做的,镶有翡翠。
“这个发簪好漂亮。”
随着光线的射入,点翠珠宝花簪熠熠生辉。
……
姜以婳满意地拿下第五个木盒,准备收手。
“选完了?”宋止站在阴影处,不知到了多久。
姜以婳被吓了一跳,侧头,抿唇点头。
她还是有点怕宋止。
更何况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种不确定感在面对宋止的时候格外强烈。
宋止缓缓走出,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这些就够了?昨晚不是说要搬空的吗?”
姜以婳心一紧,没想到昨晚如此大逆不道。
她磕绊道:“陛下,醉酒说的话不能信。”
为了提高可信度,姜以婳补充道:“那个时候脑袋都糊涂了,和梦一样,说的话做的事说不定都是反的……”
宋止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是不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嗓音低哑,还有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