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被二人逼至外侧,距离球门愈来愈远。
裴淳偏头看向身侧人,眼底波澜不惊。
微微笑道:“小公爷,承认了。”
谢之燕握缰不语,凤眸微挑。
话虽如此,裴淳却知,他已然察觉了自己的意图。
两人并肩疾驰,球仗起落之间,球在二人之间来回碰撞。
二人分毫不让。
一时间,场上风云变幻。
裴淳几次假意进攻,谢之燕皆精准拦下,唇角的弧度愈发意味深长。
“殿下,今日是得了什么好兴致?”他高声道。
裴淳未语,目光一直放在球仗上。
而她的攻势终究少了半分锋锐,多了几分留余。
她藏锋不露,球杖落点分毫偏移。
虽看似激战正酣,却未曾真正施力。
谢之燕自是看得分明,眉目微微一敛。
他知道裴淳是在故意放水。
她的实力甚至在他之上,对付一个拓跋彧绰绰有余。
只是一瞬,马蹄轰鸣,狂风骤起。
一道黑影如利箭般疾冲而来!
拓跋彧眼见二人争锋,目露狠色。
心底的怒意与不甘终至极点。
他骤然提速,双腿一夹马腹,猛地朝裴淳方向偏撞而来!
“阿姊,小心!”
裴婉于观赛台惊呼出声。
“砰!”
裴淳猝不及防,身形不稳。
马匹嘶鸣间,她猛地被撞下马背!
观赛席上一片惊呼,场上侍卫匆匆欲上前。
明帝亦皱眉,神色微变。
可谢之燕的目光,却微微一闪。
不对。
裴淳虽被撞落,然而身姿轻盈。落地之际,手腕巧妙借力。身形翻转之间,稳稳落地。
连尘埃都未曾沾染衣襟。
她是故意被拓跋彧撞下马的。
好一个将计就计。
而拓跋彧则故作惊愕勒马,沉声道:“殿下恕罪,适才是臣失误了。”
裴淳抬眸看他,目光意味不明。
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
却在半晌又恢复往常的笑意。
“彧郎,无妨。接着比试罢。”
她语气温和,毫无责怪之意。
她拍了拍衣袖,淡然起身,任由宫人上前搀扶。
裴淳退下,余下便只剩拓跋彧与谢之燕二人争夺。
先前那两人本就是来凑热闹的,毕竟无人敢与拓跋彧争夺驸马之位。
拓跋彧心知是自己轻敌了。现下若再不打起精神便要被谢之燕抢去风头了。
被抢风头是小,驸马之位是大。
余下最后机会,他岂会轻易放过。
此间,眸底寒光微闪。
趁马球滚动之际,指尖轻抬,一粒碎石悄然滑入掌心。
谢之燕执球在手,正要策马疾驰,忽听战马蓦地发出一声惊嘶。
方才,拓跋彧手指悄然松开,一粒细碎的石子自袖间滑落,疾速砸向谢之燕的战马。
马匹四蹄狂乱,几乎要直立跃起,险些要将谢之燕甩落。
观赛高台瞬间屏息。
裴淳现下坐于高台软榻之上。
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拓跋彧,果然不出所料。
他如今慌了神,便是使诈也要赢得比试。
这般人品,本就不堪托付。
“无耻!”
裴婉忍不住在一侧怒喝出声。
拓跋彧却执杖提速,打算趁此空隙直取球门
胜负在此一刻定下。
然而下一瞬,只见谢之燕强势控缰。
手腕微旋,缰绳回转之间,竟生生将马儿控住。
忽然反手一拉缰绳,借势翻身。
骑身俯冲,球杖猛然挥出,力道如雷霆般。
马球破空而出,划破拓跋彧前行之路,竟在千钧一发间,被他截下。
“砰!”
金铃炸响,胜负已定。
全场寂静。
谢之燕微微喘息,抬手抹去掌间汗渍。
面上却带笑,意气风发。
目光一寸寸掠过对面拓跋彧铁青的面色。
“险胜,是谢某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