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啊,”徐溪山手撑着腮,玩弄着桌上的水壶盖子,“今天到处乱逛呗。”
“噢,不过我今天看见了一只妖怪。”
“妖怪?”沈明庭语调微扬。
“对啊,一只白孔雀精,在酒楼里男扮女装跳舞呢!听说专门吸食男人的精气......”徐溪山顿了一下,“妈呀,居然男妖怪也干这种事,我只在古书中看到过女妖怪这么干。”某点文学网都这么写的。
沈明庭却是面色未改,徐溪山也不知他听懂没,他本能地感觉沈明庭肯定没参与过这种话题的讨论。
但沈明庭语气平常,似是见怪不怪:“原来如此。可有人受伤?”
“没吧,他还没晃荡一会儿呢,就被人收了。”徐溪山道。
“是谁?”
徐溪山摇头:“我不认识。不过吧,是一个拿着一个碧绿圆壶的人,他把那光往孔雀精身上一照,那妖怪立马现原型了!我问他,你是怎么没有打打杀杀就把那东西收了的,他说,捉妖的方式很多种,但他是法——呃,远程的,杀人于无形那种。”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一件事,跟沈明庭谈论这种事,他会不会想到什么不好的记忆?
思及此处,徐溪山转过头去,余光却偷偷打量起沈明庭。
他看不见沈明庭的表情,但清晰地听见了沈明庭非常正常平淡的回答:“原来如此。”
徐溪山心头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己并没有踩到对方雷点。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徐溪山一看,是明石提着菜回来了。
他顿时喜笑颜开:“明石,我就等着你呢,来来来,吃起来吃起来。”
明石看见徐溪山,似乎是笑了一下,但那笑转瞬即逝,在徐溪山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明石又恢复了往常正经的模样,对着徐溪山说到:“徐公子,你回来了。”
二人把菜布好,徐溪山满意地吃了起来。
三人相顾无言,明石却突然放下了筷子,停顿了一下,对着面前的二人说:“少爷,徐公子,那个......”
两人同时抬头,徐溪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问:“咋了?”
明石道:“因为杏仁姐姐不在府中,因此我没有办法拿到空房的钥匙。所以我已经叫人重新去打一个新床了,但是得给管事报备,所以还在走流程。所以......还得辛苦少爷和徐公子再挤挤了。”
徐溪山心道,其实辛苦的应该是你们少爷,我那个睡姿横在旁边他还能睡好真的是很厉害了。
他有点疑惑:“辛苦倒说不上......不过你们家的床,不能直接买吗?还得手工订做?是只有你们家这样?”
明石道:“沈府的所有家居用品全部都是手工打造的,外面的成品,老爷说质量参差不齐,因此有严格的购买限制。”
徐溪山眉头一跳一跳的,全屋手工定制,这家还真有钱啊!其实从沈明庭院落的布局和家具的精致程度来说,这家人的奢华程度就可见一斑了。只不过软装上,沈明庭这儿太久没有人打理,所以衬得整个屋子都是其貌不扬,格外沧桑。
徐溪山说完自己的回答,看了一眼沈明庭。
他吞下一块豆腐,回答十分简短:“嗯。”
于是,徐溪山又和沈明庭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旁边还是没人,沈明庭正坐在凳子上,留给徐溪山一个背影,如果徐溪山没猜错的话,估计又在“静思”了。
吃过饭,徐溪山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今天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暂时要干嘛,但是比起憋坐在屋里没个人能讲话,他宁愿出来转转。
昨天他走的右边,于是今天出门,他决定尝试一下左边。
徐溪山边走边逛,路过一个买小玩具的摊子,好奇地停了下来。
老板见有人停在他的摊位面前,笑嘻嘻道:“这位俊小哥,看看我们这儿的东西哇?”
那声俊小哥可是给徐溪山听舒服了,他拿起一个商品,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是一个由榫卯相接而成的木塔玩具,徐溪山心道:“噢,积木。”
老板道:“怎么样,这个好看吧,喜欢带一个走啊?”
那个东西很是精致美观,徐溪山端详了好一阵,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
老板报了一个价格,徐溪山一听,突然惊醒,自己一分钱没有,买个啥?!
于是他悻悻地放了回去,说:“算了,我再看看吧。”
老板却也没着急,仍是笑着:“我每天都在这儿,小哥你可以随时来看看啊!”
这时,街头突然传来一阵唢呐之声,尖厉刺耳,如泣如诉,听得人眉头紧皱。
街尾之处,突然出现了一片片白纸。
有风将那白纸吹过来,徐溪山捡起仔细一看,然后像触碰到火舌一样,赶紧丢下了。
那是一张张纸钱。
他今天运气很好,撞上了别人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