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结束,徐溪山坐在床上,想起身,却半步也走不动。
原因无他,是因为沈明庭已经昏过去了,而他的手却还无意识地还仅仅攥着徐溪山的衣服,徐溪山尝试抽了一下,没想到那人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徐溪山半天都没抽出来。
自己的衣服没几件,基本都是明石东凑西凑找来的,每一件都很珍贵,他还不想穿个破洞衣衫晾半截肚子在外面,这对徐溪山来说跟当众在街上裸奔没区别。
明石在徐溪山说了“没事”后便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俩,安静得落针可闻。
徐溪山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卷自己的衣服边玩儿。
沈明庭前几次的反应他都是见过的,虽然知道他每次都会痛,但是这一次却不知怎的,反应格外激烈,是出现什么特殊反应了?还是明石的技术不过关?
徐溪山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坐了多久,他感觉到腰上的那股力量一松。
他回头看去,沈明庭睁开了眼,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底下的手正慢慢收回。
徐溪山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咳了两声:“醒了?”
沈明庭点点头,目光似有点躲闪:“我......方才......”
“你方才怎么?”徐溪山疑惑道,他略一低头,就看见沈明庭微微蜷缩,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你说你刚刚拉我衣服这件事儿?”
沈明庭没有回答,眼神飘得更厉害了。
“你眼神在飘什么?”徐溪山更疑惑了,直接问出口了,半响,他奇道:“你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
意识到这一点,徐溪山发出了一声爆笑:“我的妈呀!你拉个衣服就不好意思了,那咱俩天天同床共枕的你不得羞愤欲死了,还是你邀请我的呢。”
沈明庭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见面前捧腹大笑的徐溪山,刚想说出口的“得罪”就被他这么咽了下去。
“哎哟,哎哟。”徐溪山抹了抹眼角,“不好意思,不该笑你,我一般不会笑的,但我实在没忍住。”
“没事儿,咱都是男的,给牵一下衣服又咋了。”徐溪山止住了大笑,正色道,“你得锻炼锻炼,不然以后跟人姑娘家交往,你不每天都是大红脸去见人家。”
沈明庭终于是忍无可忍,把手缩回被子里,冷声道:“闭嘴。”
徐溪山笑够了,这才问道:“说起来,你这次为什么会疼得这么严重?”
沈明庭若有所思地道:“我不知道。”
“那你这次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徐溪山问。
沈明庭答道:“与往常无异,还需要再观察。”
“行。”徐溪山点点头。
“那你呢?”沈明庭问道,少顷,他又补了一句,“你的伤口。”
“你说这个连针的长度都没有的伤口?”徐溪山举起那根被包得颇有木乃伊神韵的手指,“我自己咬的都比这口子严重。”
沈明庭道:“毕竟还是伤口,需要好好护理。”
“真用不着,比起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徐溪山道。
眼见沈明庭是彻底缓过来了,徐溪山便放了心,这一空闲,又生出了要出去的念头。
虽然明石不要他出去,但他真出去了,还能被抓起来关住不成?
虽然明石明里暗里是派来监视他的,但徐溪山不是瞎子,看得出来这明石是有点一根筋的老实的好人,就算他真出去了,明石也最多就是说他几句,况且,通行玉佩就在他身上,他还不能想走就走吗?
定好了主意,徐溪山就说:“你没事了的话,我去挣血汗钱去了,你安心呆着吧啊,帮我给明石招呼一声,人没跑,晚上还要回来吃饭。”
他刚走出屋外,就听见沈明庭的声音叫住了他:“等等。”
“什么?”徐溪山一回头。
沈明庭手轻轻一撑,从床上坐起身来,问:“书,还有吗?”
“什么书?”刚问完,徐溪山便知道是“什么书”了。
之前他在那个老板那里把所以积木都买空了,沈明庭居然也全部都拆了重新拼完了。后来徐溪山就只给沈明庭带书了,这几日他忙得脚不沾地,从医馆回来简直就是行尸走肉,没顾上要给沈明庭带东西这件事,那人自己也没提过,于是他便忘得一干二净,好几天没带东西回来了。
徐溪山笑了一下,突然记起来自己回来之前在路上想着什么了。
他问:“沈明庭,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你喜欢的。”
沈明庭看向他,思考了一会儿他的问题,然后一字一句道:“都好。”
“能带回来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