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营帐内,都透露着一股子压抑的沉闷。
“你们说,到底怎么弄就是了。”霍充袖口上挂着白布,身上穿着的是素净的衣裳。
他们也是到了西北才知道,赤哒有动作,只是父亲没有将此事上报给朝廷。
就在他进西北的当天,遭遇赤哒埋伏,还好晏楚和韩隽反应迅速,到了才知,赤哒先锋已经兵临城下。
如今此举,要是西北不保,永安侯府怕是也要完了。
他们苦守整整十日,才将西北守了下来。
只是如今,赤哒要最后的冲锋,他们还没有应对的法子。
“不如就此正面迎战。”韩隽说着自己的想法。
晏楚却是摇头不同意:“原是守了这般久,正面迎敌,将士们或许不敌。”
震远大将军是在三日前去世的,霍充没有时间筹办葬礼,就将着人匆匆火化了。
韩隽看了晏楚一眼:“你说怎么办?”
韩隽跟着晏楚的这几日,越发的觉得晏楚有本事在身上,要不是他最早发现有埋伏,怕是他们这些人,早就死了。
在西北的这几天,也都是他想着办法。
“偷袭。”
“好,我去。”韩隽立刻接着他的话说道。
“晏公子,军营外有个人,说是从长安过来的,要见你。”
晏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
“长安?”
晏楚和韩隽相视一眼,想不到会有什么人来,韩隽不敢掉以轻心:“我同你一道去。”
他现在受了伤,要是再出现什么意外,可是应付不来。
晏楚却是摇头:“我一个人去,既然是来找我的,若是真有什么,也要让他有机会不是。”
“那你小心点。”韩隽点头。
等着晏楚出了门,才问着身边的士兵:“没说是什么人?”
“只有一辆马车,来问的只说是公子的朋友,具体没说。”
晏楚到了门口,只见着马车停在营地门前,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正跟着马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晏楚忽的脚步停了下来,生怕看错了一般,牢牢的看着马车旁边的人。
沈应身边的人,他都是认识的,马车前的男人,分明就是刘明理,那马车里的人,就只能是一个人。
晏楚唇边的笑意逐渐放大,他原是在脑海中将能想到的人全部想了一遍,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她来了。
脚步不由得加快,只听得心跳都快了一些,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刘明理回头见着晏楚的人,对着马车里的沈应道:“姑娘,人来了。”
晏楚才刚来,便听得马车里清丽的声音:“掉头。”
他还活着,就足够了。
马车刚一动,晏楚脚步轻便的就跳了上来,帘子被轻松挑起,想了一路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怎么刚来就要走,不想要见见我?”晏楚见着沈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些。
沈应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担心了这么久,他倒好,还是这么没皮没脸的。
“有什么好见的,知道没死就行了。”沈应板着脸,说不出什么好话。
沈应赶了几日的路,此刻也是一脸的憔悴。
晏楚心中是一阵的心疼。
气话说出口,沈应也就没那么生气了,晏楚身上还绑着绷带,脸上暗沉,连着在长安的形象都要没了。
也不由的软了语气:“还疼不疼?”
晏楚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刚还有点疼,见了你才不疼。”
“贫嘴。”
晏楚心疼的看着她:“赶路累了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先去了永安侯府,见到了白绫,便猜到了你们在这里。”
她心中隐约有预感,或许赤哒有异动。
晏楚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里面再说。”
等着沈应跟着晏楚下马车,守在马车外的见云便跟了上来,沈应对着见云点头,见云便跟着刘明理一道牵着马离开了。
守在门口的士兵,见着晏楚身边的沈应,看的眼睛都要直了。
晏楚拦在沈应身边,对着他们笑眯眯道:“再看,眼睛都要掉了。”
他说的话好似玩笑,只是眼神里透着危险的意味,倒是惹得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看下去。
“是什么人来了?是不是帝尊派了人过来?”
帘子刚被挑起,霍充便急忙开口问着,这边的事情还没了,他也着实有些害怕。
直到见着晏楚身后进来的沈应,惊讶的霎时合不拢嘴。
连着韩隽也没有想到,会是沈应来这里。
“见过霍世子,韩将军。”
许是过不久,帝尊的旨意就要来西北,霍充要成为永安侯了。
“怎么是你来了?”韩隽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
沈应只道:“晏楚没有消息传回来,武安侯府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近来没什么事情,便想着过来瞧瞧。”
韩隽只看了一眼晏楚,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还是霍充识趣,尴尬两声笑道:“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出去了。”
分明是他的营帐,他倒是有些心虚了。
晏楚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现在沈应人在这里,见着晏楚这幅样子,生怕她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