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信不过的人,就是你。”沈应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地刺向着晏楚。
晏楚身形猛地一僵,这话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尖上,压得他喘过不气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不知不觉间,眼尾处竟是微微发红。
“好,我答应你。”晏楚的话,最后竟是有些无助。
这个答案也在沈应的意料之中。
她的话,要是不狠,只怕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一点也不会松口。
沈应要着他愧疚,歉疚。
“进来吧。”
沈应这才对着门外的人道。
刘明理才推开了门进来,牛正青跟着他的身后。
乖乖,怎么看着少主,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心里越发对着沈应肃然起敬。
沈应没有管着晏楚,直接对着牛正青道:“说吧,这个人什么身份。”
牛正青手里还提着人,没有立刻回答沈应的话,直到见着晏楚点头,才说起:“这个人是孙思淼的侍卫。”
“孙思淼的人呢?”沈应追问着。
她来化明州,就是为了孙思淼这个人。
“消息断了。”晏楚缓了神色,最后坐在了沈应的身边。
“他跑了?”沈应皱着眉,“聚宝楼的消息,他在暗香阁内,不会有错。”
晏楚点着头道:“他确实在,我得了消息后便直接来了这里,就在我到的前一刻,他就被人给带走了。”
“谁?”
晏楚摇头:“我查了几日,不知来人身份,只查到他走时,是一个人走的,并未带走自己的侍从。”
沈应听着晏楚的话,朝着刘明理看了一眼。
刘明理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如此,就是这化明州之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在找着孙思淼的消息。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怀王的事情中,最上心的,莫过于他们几人。
尹玄清在宫中不能出来,谢弘要是还有人用,就不会用到晏楚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还会是谁。
沈应想了一会儿,才问着晏楚:“你来时,还有谁知道?”
除了尹玄清和谢弘,便没有别人了。
晏楚摇头。
那边是其他人了。
晏楚抬着下巴,指着地上正缩成一团的人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沈应也不跟他客气,现在他们二人当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更何况,孙思淼的消息断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来说说,那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侍卫被抓了两天了,此刻心里正害怕,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他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沈应。
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只是嘴也跟着身子哆嗦起来,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
沈应看了晏楚一眼,俨然这人是被东厂给吓怕了。
“你且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之后我放你走。”沈应继而对着这人道。
“姑、姑娘说的可是真话。”侍卫满是不敢相信,而后又看着晏楚,“姑娘能说得上话吗?”
也是对着沈应的不相信。
“叫你说你就说,少说些其他的。”牛正青跟着晏楚多年,这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岂能说放就放的,忍不住朝着侍卫呵斥着。
侍卫又缩起了脖子,不敢说话。
沈应不说话,也不去看晏楚,屋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片刻,晏楚清晰的话语在屋中响起:“你只管照实说,之后放你走。”
牛正青这下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只感叹,少主对着这沈二姑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
侍卫这才开始缓缓开口:“那日,我同着老爷正在这暗香阁内,突然有一群人闯入了进来,二话不说的就将着老爷给提走了,原是老爷的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在,只是都抵不过来人的护卫,就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而后就是这位大人带着人来了。”
“护卫?”
侍卫的话里,没有什么过多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两个字让着沈应觉得有歧义。
沈应和晏楚对视一眼,既然他能很清晰地分辨出来人不是士兵,而是护卫,那么那个人,就必然不是宫里的人。
只是,除了这宫里的人外,还有谁能这么在乎孙思淼?
晏楚开口问道:“除了这些,你还有看到什么?”
侍卫仔细地想着,片刻后道:“哦,对了,我最后见着了他们将老爷押上了一辆马车,往着西城城门那边走了。”
“什么样的马车?”饶是站在一旁的刘明理开了口。
“是辆挺宽大的马车,还有马车上的车身上,有个暗红色的花。”
刘明理对着沈应道:“就是咱们在西城那里晚上,见到的那辆。”
当初马车扬得太快,刘明理多看了一眼。
“该死。”沈应低声咒骂一声,孙思淼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给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