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威胁,更像是食肉动物对猎物的戏耍。
柏德温是在告诉她,她跑不掉。
死还是活,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简心思活络,当即打消了逃跑的心思,连连求饶:“我错了,请您放过我吧,我不会再跑了,真的,我发誓!”
“发誓?”柏德温歪头,提起了些兴趣,“你用什么发誓?”
简用牙齿抵住下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您希望我用什么发誓?”
“不如用你的父母,或是兄弟姐妹?”
柏德温敛了笑意,向前一步,伸手勾出女生颈间贴身佩戴的挂坠,拽了下来。
他说:“装好人很累吧,不如你放松一点,我们聊一聊。”
放松?
简气得跳脚,他不把精神力撤了,自己怎么放松?
先不说这个……
“你把项链还我!”简急红了眼。
柏德温没应声,看过后丢给德鲁,才问:“这把鱼尾形状的钥匙,是你看见的那把吗?”
“你可悠着点,”德鲁差点没接住,回得慢一拍,“就是这把,可具体是开哪扇门的,我不太确定,要问温斯特。”
他完全没把脸红脖子粗的简当回事儿,吆喝前面等在原地的温斯特过来。
温斯特不喜欢等人,早就不耐烦了,“你们在后面磨蹭什么?”
放在平时,有这样的队友,他肯定会发火。
可惜的是,现在是特殊时刻。
尤其是德鲁手中的那把钥匙,他瞧着怎么那么眼熟?
德鲁:“喂喂,你不会忘了吧?”
温斯特尽力回想:“我是见过,你现在突然问我,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害,画像!”德鲁提醒,“沈槐的画像!”
温斯特才反应过来,“这是沈槐学姐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
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女人的脸上,对其他都是一带而过,所以一个不小心,就会忽略掉。
“没想到,你记住了?”温斯特说。
德鲁羞赧地说:“我最初见到这条项链是跟你们分开之后,与简一起行动的时候,不小心瞄见的。”
“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后来还是柏德温问我晚来的事,我顺嘴一说,他注意到的。”
毕竟,一个雇佣兵,还是个新手身上带着如此贵重的物品,谁无意间看见了都会留下印象。
“话说回来,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晚来?”温斯特扯回话题,“问你的时候不是不愿意说吗?”
既然都告诉了柏德温,德鲁当然不会厚此薄彼,说出了真相:“其实,我们中间遇到了一群污染物,还有那个绷带男的同伙,遭了他的暗算。”
温斯特:“打不过就跑啊!我不是给你身上带了信号枪。”
“我也清楚,”德鲁越说声音越小,“要不然能晚来吗?我可是跑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甩掉。”
温斯特见他支支吾吾,催促道:“然后呢?”
多半问题出在这个女孩身上吧。
“休息的时候我想帮她治伤,却昏过去了。”德鲁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再醒过来天都快亮了,于是我想到我们的约定,拉起简就想来和你们会合。”
“谁知道中途她的衣服被刮破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看见了项链。”
“说重点!”
“她说我看见了她的身体,要我保密。”德鲁嗫嚅道。
“就这儿?”温斯特简直了。
刚想责备德鲁几句,被柏德温拦了下来,“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让你看的是,这个痕迹。”
项链被举高,鱼尾钥匙在通道内自然散发着荧光。
“你看这儿,是不是有个机关?”柏德温指给温斯特看。
温斯特闻言,视线顺势落在可疑的那处,凝神看了一会儿。
穿过项链的圆圈接口并不像是提前设置好的,更像是被人后来用力气捅过去,再扭曲成环,变成了装饰用的挂件。
尤其是它穿过的部分,凹槽处连接着鱼尾,不靠近看是看不出上面的痕迹几乎与他们手中这把钥匙刻痕一致。
想必钥匙起初是一体的,后来经过人为分离才会一分为二。
他也懂了,柏德温刚才为什么会让简用自己的家人发誓。
另一把钥匙估计就在她的亲人手里。
至于是父亲母亲,还是兄弟姐妹。
他(她)都毋庸置疑是现在,正与小春待在一起的污染物。
想透其中道理,温斯特看简的眼神不再友善,侧目与柏德温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说?
柏德温耸耸肩。
交给你了,半死不活最好。
只有立于两人之间的德鲁左看看,右看看,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一个是杀神,一个是刑讯部的老手。
落到谁手里都不好过啊。
他心里默默替简点了一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