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蛮人呢?”虽然一直告诫自己别问别问,但阿舒还是问了。
墨淳说谁,哦,你说展澈,“我听说展浊被抓后,我就放他出沟了。”
按照墨淳的说法,他料定展浊会和硕涵谈话。
虽然他不熟悉展浊,但他猜测展浊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硕涵是个肥膏放出的标识,他对实验体的追查,使得他走到哪里,肥膏的杀手就会跟到哪里。于是他很有可能提出让硕涵偷偷与他出沟,以求避开耳目。
而硕涵那么想要实验体,他会满足展浊的要求。那墨淳在这时候放出熟悉展浊经过路线的展澈,方便为跟踪做好准备。
卓聪的眼睛和耳朵到处都是,而且都盯着硕涵。那些影子一样的杀手一定戒备严密,展澈埋伏在境外,若是硕涵等人找到实验体后还是被杀手追到,他还能帮着抵抗一下。
“只是没想到硕涵那么顽固,迟迟不肯随展浊出沟。”墨淳说。
这是他的失策,派展澈离开之后,他身边就没有帮手了。来渣市完全是因为听闻硼砂被抓的消息,他想看看是否苦沟的局势有变。
岂料这一落单,就给栅栏捡了漏。
栅栏盯着自己,墨淳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人像是得了卓聪的特许,居然敢僭越到这地步。
“为什么不来找我。”阿舒不悦地问。他可是个掮客,要问消息难道不该从他这打听。
墨淳笑,他说我不刚和你吵架,而且我确实不想你插手,“何况你打听了啥,这不我被栅栏扣下,还是那债奴传递消息。”
阿舒脾性太急躁了,这一把火没烧光肯定就给卓聪知道了消息。他不懂低调,这会是想不参与也不行了。
阿舒别了朗浔一眼,也是,他甚至没查过这家伙居然是硕涵随身奴。
朗浔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觉着两人之间有些暧昧。朗浔这人就这样,别人谁对谁有些什么意思他是看一眼就猜得到,可轮到自个就啥也感觉不到。或许也是做债奴久了,总觉着不太可能有债奴以外的阶层对他有好感——当然,他想的不是硕涵,他得澄清一下。
他们没有马上进苦沟,而是回到了阿舒的场子。
阿舒说苦沟已经被圈禁了,要进去得想个避人耳目的办法。而朗浔自告奋勇,他表示债奴水沟不少可以通进去,但他需要试试,若是能行,他再回来接两位。
阿舒不置可否。
“那你注意些,你的伤看着还没好,量力而为。”墨淳说,示意阿舒给他一把枪。
朗浔本想说自己不会用枪,但不知道为啥,当墨淳把枪放在他手里,又认可般地拍了下朗浔的肩膀时,他觉得不会可以学,他啥都能学会。
是的,墨淳有股奇怪的吸引力。不是说他长得帅,也不是说他看着有钱,但莫名地你就是想得到他的认可。然后你就会为他找借口——于是冷漠的缺点也变为了沉着的优势。
可惜朗浔和阿舒不是朋友,否则阿舒会表示——哦,对啊,他就是这么收买了我啊。
?
房间里剩下阿舒和墨淳。
这气氛比朗浔在的时候还尴尬,毕竟刚刚那一出你要说是滚刀舒醋意上来了出手也不为过,虽然他从来就不会承认自己对墨淳有想法。
呵,他怎么可能有想法,他滚刀舒万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
但看着墨淳丝毫没有惊魂未定,反而过分冷静,还是让阿舒有些不爽,他说哥,怎么看您要被栅栏侵犯了,还挺享受啊。
墨淳一听就知道自己忽略了道谢,他说没有,你能来我是没料到,而栅栏——“我没那么昂贵,他想干啥就干啥了。”
这是阿舒不想听的话,所以立刻反讥——“也是,反正一个蛮人都能爬你床,你看着是有些寂寞。”
墨淳说怎么每个我认识的男人你都觉着和我有一腿。
“没有吗?”阿舒问。
墨淳不和他计较,也懒得回答,于是换了个话题,“那我是留宿你这呢,还是我找个地方等债奴消息。”
问这废话,“和我装什么,您这会还玩授受不亲了。”
行,我说啥全是错,那我不说了,听你安排。
墨淳不是什么授受不亲,甚至他直接表达过自己对阿舒的意思。是阿舒一直不接受,之前是说自个不爱男人,之后又说你去你沃水我滚我黑渣不是一路人,再之后干脆整天就说您墨淳给人玩脏了我不要。
不爱男人,墨淳怎么会信。
墨淳才是没怎么碰过男人,说出来可能别人不信,但他只被滚刀舒一个男人亲热过。
是,墨淳很久以前和滚刀舒有过往昔。那会滚刀舒还是训练官,墨淳也不知道给这字不识得几个的粗人吸引了啥。那会几个执政官和训练官喝酒,墨淳喝多了就出去透气,滚刀舒喝得比他还多,出来就碰着了墨淳。
那会墨淳也单纯,还和他客气了几句。结果客气着客气着,滚刀舒就把他推到角落。他说哥,你勾引我啊。
墨淳哪里知道怎么叫勾引男人,他就是像个执政官那样打着官腔问你训练物资够不够,你们日常苦不苦,非得要说勾引,可能就是他火机给秘书拿走了,问对方借了个。
何况是你把我推这阴暗角落,怎么就变我勾引你了。
但道理是这样,墨淳却非常紧张。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当对方身上带着酒气的味道逼近时,他竟觉着些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