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卓聪,卓聪的手里夹着一根雪茄,似惊讶,又不够惊讶。因为这就是他的想法,只是他不确定墨淳能不能又愿不愿意帮他做到。
于是他的眼里有警惕也有戒备,他的手也摸到了配枪。
墨淳又不慌不忙地把门关上了,他的枪口晃了晃,指着卓聪说——“我不管你之前怎么想,但我给你个别的说法。”
而这说法就是——栅栏与墨淳一直都有私情,而墨淳又和滚刀往来密切。为了得到墨淳,栅栏不等卓聪的允许,就与墨淳交换条件,他用烧掉滚刀的罪证来换墨淳顺服。墨淳当然不肯,于是两人摩擦之际,墨淳干掉了对方,而后,甚至带走了滚刀。
每一句话都经得起推敲,但每一句话都在撒谎。
你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墨淳问卓聪。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栅栏已经是累赘,你压根就不想他随你跑路,而肥膏们需要一个人背锅,你也需要一个人背锅。
铲沟也好,跑路也好,都有了给人们和士兵交代的理由。这理由牵强,但谁管你牵强不牵强,你给出个交代就行了。
这就是苦沟,谁在乎苦沟到底怎么样,而在乎的人——那些贫穷的底层和没有身份的债奴?他们的声音传不出去,他们向来不说好话。
何况栅栏是谁啊,栅栏可是卓聪的亲信,对于卓聪的事,他什么不知道,什么不能插手。只能说卓聪信错了人,找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玩意。
栅栏,不就是该这么用。
是,卓聪有意干掉栅栏。这话他不用说,也不能说,但墨淳读得懂,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是配做自己的对手。
“我帮你除掉了栅栏,你该怎么回报我。”墨淳说。
岂料卓聪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桌上还有一根没动的雪茄,他拿起来递给墨淳。
所以墨淳可以把枪放下了,他的手里换上了雪茄。
“滚刀的底子已经干净了,”卓聪帮他把雪茄点燃,握住对方赤裸的胳膊,说,“但是你再向提要求,那可就有些过分了啊。”
墨淳也笑了起来。
他们是一类人。
于是卓聪和墨淳就这样坐在办公室里,一人一张椅子,一人一条雪茄,只不过一个是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而另一个不着丝缕,满手的污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