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丢掉了您曾经的怜悯,收回了您给过他人的友好,赶走了您可能动过的感情,您用恶意猜测着所有的债奴,因为您太失望了,失望到甚至不敢相信,我真的曾经能被您吸引。
朗浔的眼泪掉下来,但却没影响他继续说。
他的语气平静,他想确保硕涵能听清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可惜,硕涵眉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静静地听过朗浔说的话,而后告诉他——“不,我不是这么想。”
他觉得朗浔坚定顽强,不屈不挠,他诧异那么苦涩的环境,为什么朗浔能保持着善良。他不解爱意怎么可能冲散仇恨,而低贱的债奴又岂会有真情实感。
他的内心翻江倒海,可为什么他说出的话仍是刀枪棍棒,像是用利刃划开朗浔的胸膛,他说——“我只想扒了你的皮,收回我债奴的赦免,想让你滚出我的视野,带着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回到你的水沟里。”
硕涵不配被爱,特别不配得到朗浔的爱。
所以赶走他,就像债奴贩子对待债奴一样。
朗浔擦干了眼泪,他已经表达了他的想法,而接不接受,不由他说了算。所以他拿走了签下的文件,走到门口时,稍微顿了顿。
“您……之后会去沃水?”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对方。
硕涵说——“我不想回答你。”
所以那段日子怎么说呢,好像苦沟还是那条苦沟,可苦沟又不是苦沟了。
街道重新建立了起来,它变得干净而规整。商铺再次拉闸开灯,做起了各式各样的买卖。而平民的屋子也粉刷修饰,甚至连门前的栅栏都散发着一股新鲜的油漆味。
朗浔的酒馆就在这百废待兴里开了起来。
他的酒馆没有名字,理由很简单,硼砂要硕涵去渣市和真正的蓑笠老板沟通,硕涵表示你和渣市熟你才该去接洽,推来推去谁也不去,为了避免纷争,干脆不加盟了。
朗浔是老板,阿欢是酒保。
或许也是有了个正当的行业,阿欢竟然也逐渐话多了。生意虽然谈不上红火,但到底,他再也不用从牲口的饲料里找东西吃了。
他们度过了寒冬,迎来了回暖。
而就到了这个时候,硼砂才不得不回到苦沟。
他其实不想回,他就想赖在巡岗区的房子里,直到他能动身前往沃水。但是沃水那男人表示不可以,你之前在苦沟有影响力,若是你在战后不回去,说明你不认可之后的水沟,对我们的管理和入驻都不利。
但回去就有个问题,他住哪。
他把自个的屋子给了阿欢,总不能这会回去又把阿欢赶走。而良隽呢,良隽压根就没有在苦沟的住宅,他一直就住着巡岗区的房子,那房子准确来说还是硼砂的分配。
而那个沃水男人给出了他的建议——“你可以提出和阿欢合租。”
硼砂表示——“你是真的不怎么通人性。”
开什么玩笑,合租。别说合租了,他只要一踏上苦沟区,苦沟大街小巷就传遍了。
“要不你住我屋里。”展浊给出了他的想法。
硼砂说男男授受不亲。
展浊和展澈住一块,硼砂怎么去。他这几千瓦的灯泡亮在那,展浊和展澈连架都不好打。
硼砂看向了硕涵,硕涵毫不留情地回避了他的目光。
“你别躲,我住你那合适,难不成你还让我住旅馆,你不是我伴侣吗?”硼砂当然记得硕涵在沃水人那怎么污蔑自己。
硕涵苦逼,他说我不习惯有人和我一起住。
硼砂说那你之前怎么挑随身奴,怎么朗浔以前睡屋外啊。
硕涵说我们两个人都是队长,说出来不好听。
硼砂说可好听了,正队副队关系好在住一块,说明苦沟团结友爱阳光积极。
硕涵说你别这样,你知道我和你得吵架。
硼砂说吵架怎么了,我又不和你打炮。
操,怎么回事啊。
而面对沃水男人,良隽,展浊,硼砂等人炽辣的目光,他百口莫辩只想哭。
何况沃水人还推波助澜,表示既然你还是队长,你就该负起队长的责。为了苦沟区的稳定和发展,你责无旁贷。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苦沟队长职责范围里包括和副队长住了,可这件事就这么令人费解又愉快地定了,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硕涵。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