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床没有铺软垫,木板在辗转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睡到半宿,苏筱凡感觉浑身酸痛,体内的酒精还没有挥发,头虽然不疼,但熏得她晕晕乎乎的,不久便有了尿意,想着起身去趟厕所解决下生理需求。
她望见床脚边的墙上有一扇圆形的小窗户,屋子里空气不是很好,便摸着黑起身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只是不远处一簇悠悠的火光,令她心生疑窦,她撑着眼皮仔细远眺,就察觉火光处有两个人彼此贴合着,她揉了揉眼睛,又定睛一看,吓得她头皮发麻,心里嗡的一声宛如巨石坠入水面。
此时那位今日初见的陈典,正在跟他的这位名义上的“干妈”,打得火热。
“臭小子,怎么那么大胆,敢在野外这么对你‘妈’……”
“大胆?老头子的酒里被我下了药,睡得正死呢,下天雷都吵不醒他。”
说罢陈典就急不可耐张嘴要同刘小花唇齿交缠,手下力道不轻反重,颠得刘姨嘴里又是一串不可自控的沉吟。
眼前违反纲常的一幕冲击着苏筱凡的脑瓜子,震得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刘小花埋在陈典肩窝里的脑袋在此刻一个不经意地往苏筱凡所在的木屋看去,苏筱凡心里一惊,眼疾手快地赶紧从窗口挪开,这下她哪敢再出门上厕所,硬是把一肚子的尿憋了回去。
她心有余悸,心想这下算完了,她无意牵扯到别人家乱七八糟的家务事中,只是这件事也太冲击到她的三观了。
苏筱凡听到屋外不时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再也没有心思睡着了,她躺在床上琢磨了一宿,直到天色渐亮,那边的动静才消停了下来,苏筱凡困意来袭,才沉沉睡去。
她睡到一半,被自己定了的闹钟给震醒了。
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手机——八点。
意识回笼,昨晚的记忆又聚集到她脑中,苏筱凡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鲤鱼打挺猛地起身,在硬床板上迷迷糊糊的一夜,令她感到四肢酸痛。
苏筱凡挤了牙膏拿着牙刷和洗脸巾从屋子里出来,便看到正在不远处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正在抽烟的陈典。
她反倒成了那个做贼心虚的人,不敢正眼去瞧陈典,绕着他往旁边的洗脸台走去。
陈典此刻背对着她,听到身后的动静,才转过身来,面色平常地跟她打招呼:“早啊,苏总,昨晚睡得好吗?”
“啊!早啊!睡得挺,挺好的。”苏筱凡不可抑制地开始结巴,根本没工夫做表情管理。
陈典深吸一口烟,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苏筱凡一看到他就会想到昨夜的那一幕幕,脸色刷白,赶紧挪开眼神,“我,我先洗漱去了。”
“那你一会儿来吃早饭,刘姨自己擀的鲜肉大包可好吃。”
苏筱凡心跳如擂,嗯了一声就逃也似地跑开了。
这次轮到她满脑子阴谋论了,陈典看起来这样凶悍,她如今只身一人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跟王厂长说了实情又如何?王厂长会跟她站在一边吗?万一王厂长接受不了,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怎么办?又或者王厂长反过来痛恨她呢?人心难测,她不能轻易地说出昨夜看到的事情。
苏筱凡一边麻木地刷着牙,脑瓜里一个劲的琢磨着,往常在网上看的那些杀人碎尸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脑海中,各种“万一”的画面从脑子里蹦出来,她自己都快把自己吓死了。
主要吧,她从小到大还算顺风顺水,没见过这般违背伦理的苟且之事,实在是冲击太大了。
虽知这穷山僻壤出恶民,可亲眼所见到底不一样,她心头不由得发憷。
“老妹儿,你这牙刷完没?我见你搁这刷十分钟了,不怕刷秃噜皮啊?”身后王厂长的声音传来,又是吓得苏筱凡一激灵,差点把手里的牙刷扔出去。
见她一惊一乍的,王厂长嘴里叼着那杆烟斗,失笑调侃:“咋回事,苏老妹儿胆子怎么变小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式儿的。”
苏筱凡见是王厂长,心下一松,跟着赔笑道:“昨夜没睡好,做了一晚上噩梦,早上还有些后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