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有小秘密没跟我说。”
不等刘清对她这句话有所反应,梁三山立刻绽开一个如常的笑,对刘清挤眉弄眼,“行吧,暂时没有问题了,就不打扰你们这新婚燕尔……好像不对,干柴烈火,好像也不对,情窦初开?你侬我侬?”
“……”
刘清抓了个枕头扔过去,“显着你会成语了?”
梁三山灵活地躲开飞过来的枕头,“哟,害羞了。”
刘清:“……”
“哈哈哈。”梁三山大笑了两声,朝门外走去,“我去给阿强买新载体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
梁三山走了,刘清才把视线落回季末川身上。
季末川弯腰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椅子比床矮了一截,但季末川还是跟坐在床上的刘清平视着。
他一言不发,只是笑着,拉过了刘清的手,轻而易举地把刘清整只手放在掌心把玩。
空气里升起一些让刘清不自在的温度,那些起初还懵懂的悸动,现在却像是被开了闸的山洪,倾斜而下蓄积已久的满池春雨。
指尖在彼此的肌肤摩擦中升温,刘清感觉自己的指腹渗出细密的潮湿,但他没有逃走,而是一把捏住了季末川粗粝的手指,迫使季末川停止把玩他手掌的动作。
“你刚才说塞弗恩特的事情。他想要加速我的自我认同,是因为你跟虫王吗?”
季末川朝前弯腰,手肘撑在床上,托着刘清的手背压在自己的脸颊上,五指探进刘清的五指缝隙。
“嗯。之前我给你看过我的灵魂,你已经知道我跟陛下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美好,也知道陛下是想要杀我的。
“但那时候你没看到的是:陛下还没有破壳。”
刘清一惊,“什么?”
季末川:“接连几任虫王都采取了,在绝对伴侣破壳之前把他们扔进混沌星域放逐的办法,以替代无法被规则允许的杀害。但这种行为也积累触发了规则的警告:此后几代虫王都比绝对伴侣羸弱。
“到了我这一任,我的生鞘有了破壳的动静,但是虫王卵并没有。于是虫侍在虫王卵破壳之前做了决定,独自带我前往混沌星域——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你唤醒了我。”
从“唤醒”季末川但现在,算上航行也就三天时间。
刘清:“你是说虫王卵到现在都没有破壳吗?可是你不是已经蜕变了吗?”
“对。我已经破壳、蜕变,所以如果这样的我回到虫星……我会先得到规则的认可,我不会让王破壳。”
“……”
季末川:“你怕我?觉得我残忍?但是如果王已经破壳,已经和我蜕变,结局也只会是一样——我们不会容忍对方的存在。”
“我没有觉得你残忍。我只是……不喜欢面对这种斗争。”
刘清自嘲一笑,“就像我不愿意坐上王座一样。我其实是个胆小鬼。”
“不,你只是太善良,也太有责任感了。”
季末川低头亲了亲刘清的手腕内侧,吻在手腕的动脉处,流连地用唇摩了几下。
“但是陛下很幸运,即使绝对伴侣被规则认可,但虫侍依旧只忠于王。于是他们对外宣布了繁衍季,隔绝了我跟陛下的联系,为虫王卵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塞弗恩特必须在这一个月里杀死我,或者让我自愿死去。”
刘清的身体一僵,紧张地直起了背。
季末川看到刘清紧张的神情和动作,却像是看到了堪比蜜果的滋味,笑着迎了上去,几乎贴上刘清的鼻尖。
刘清没有后撤,只是看着季末川。
季末川:“担心我?”
刘清:“……废话。”
季末川低声笑了几声,“刘清,我好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好喜欢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跟我说话的语气。我好喜欢。”
刘清却皱了眉,“现在是在说这个吗?——塞弗恩特加快我成王进程的原因,难不成是妄想我来对付你?”
季末川突然又笑了,“妄想——我喜欢这个词。”
刘清:“……”
季末川:“准确说,他是希望我能在你的帮助下,切断与陛下的联系。”
刘清:“诶?”
“虽然造就你和保护区的生鞘确实来自虫族,但它们早就成为了独立于虫族的体系。唯独黄金海的规则还是同一个。
“所以塞弗恩特认为,只要你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王,黄金海的规则就会被同等分裂,届时它对我跟陛下的桎梏就会小很多。——这是‘和平’结束虫族双王纪元的唯一时机和办法。”
季末川抓着刘清的手,些微用力,把刘清拉向他的怀里。
“所以刘清,你要尽快在这一个月里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然后我会来做你的王后,好吗?”
刘清看着眼前男人英俊的面孔,仿佛终于在那片深不见底的黄金海里找到了一座可以落脚的孤岛。
那是他的灵魂唯一的支点。
“好。”
刘清朝前一栽,额头抵在季末川宽阔的肩膀上。
“我会拼命去学的。”
季末川笑了,把刘清抱了满怀。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