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都成了他的奴隶。”
“别说得他好像是为了剥削你才发生这一切的一样,他比任何人都不喜欢现在的情形。”
“……”
梁三山站起来,“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没有人可以轻易接受这件事。但你要知道,空难确实只是一场意外。
“所以,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灵魂被献祭,以换回了自己的生命这件事,那你大可自我了断。”
莱斯特咄咄逼人,“然后像露西亚一样再被重塑吗?”
梁三山对他的诘问和愤怒嗤之以鼻,“你想要彻底的消亡的话,不需要他,我就可以给予你。”
她朝莱斯特伸出手,张开五指悬在他的脸跟前,“只要你点头。现在,立刻,我给你。”
“……”
沉默。
“呵。”
梁三山收回手,俯视着莱斯特。
“莱斯特先生,你这样阶层的人我在护理所看过太多了,你的身份、地位、家族、财富……你舍得吗?比起无声无息地死在空难里,你敢说不庆幸还能像现在这样重见天日吗?
“你,或许之后还有其他人,只是仗着他是一个仁慈的王,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把自己变成个受害者,狗胆包天地怪罪他。弄得好像谁对你们的自由和生命垂涎已久似的。”
莱斯特的脸色青白一片。他已经回忆不起来,他活到现在有谁敢这样跟他说话过。
他反唇相讥:“我只看出来你很乐意当他的狗,并且狗仗人势得很。”
“激怒我对你没好处,因为我没有他的仁慈——一点都没有。并且我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
梁三山不太熟练地释放出了一些陌生的信息素,像虫子那样。
她的信息素是一种爆裂后的焦糊味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像是下一秒就会点燃空气。
露西亚“哇”地哭了出来,莱斯特的额头也重新渗出一层冷汗——他不想承认,但他的脑袋里确实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梁三山看了哭泣的露西亚一眼,按住自己的眉心,停止了释放信息素。
“莱斯特先生,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你和我,和他,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你还想要自由,想要活,那最好想想自己该站在哪个位置。
“现在护理所里的眼睛这么多,都想要窥探空难和保护区之后的真相,能不能让咱们平安地活下去,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梁三山作势要走,莱斯特却又叫住了她。
“他到底想怎样?去虫星,还是占领这里?”
梁三山站了几秒,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
天还没亮,刘清被亲醒了。
季末川压在他身上,一手抚着他的额顶,一手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略微用力地亲着他。意识到他醒了后,季末川最后一点小心翼翼也丢开了,松开他的手,然后按住他的下巴压开了他的口腔,迫不及待。
刘清哼了一声,抱住了季末川宽阔的肩膀,手指落在他后颈上轻轻顺了顺。
季末川像是被安抚下来的动物,急躁不安稍退,温柔地舔着刘清的嘴唇。
“怎么了?”
刘清的声音很哑,发声的时候喉咙有干疼的感觉。他吞了口唾沫,一边追着亲了下季末川。
季末川的眼睛在黎明前的夜里发着淡淡的蓝色微光,那光芒流动着,规律闪动,像极了一种联络信号。
“王破壳了。”
季末川的眼神意味不明,他侧着低下头咬了一口刘清的咽喉,发出了一声冷意十足的笑,“我‘归心似箭’。”
刘清的喉结在季末川的舌头下滚动了个上下,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震动。
“所以?”
“所以,我需要你……”
季末川大幅度地挪动了几下,薄被滑落了大半。刘清骤然反弓起身体,又被季末川直接压下来,他的指甲刮破了季末川后颈的皮肤,季末川也不觉得疼,生生把自己压到了底。刘清用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脏话,但又抓着季末川的手臂不放。
晨曦自天边露出鱼肚白,曦光洒在季末川的背上,被刘清的小腿压住的皮囊下,有东西在蠢蠢蠕动:他的翅膀、他的獠牙、他的本能,雨后春笋一样抢夺着他的理智。
太痛苦了。
季末川的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笑,他发狠又珍惜地朝前深顶,低头去追刘清的唇,就像叼着一颗完全成熟的柔软蜜果。
疼,撕扯灵魂一般的痛苦,有一个宛如魅鬼的声音在诱惑他回归。
可谁都别想让他放开他甘甜的果实。除非他的骨头和灵魂一起泯灭、再无反抗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