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樱坐在包厢内等得冒火。
早在昨天,施宥诚和梁清玫见面后,倪樱就得知了当天的情况,知道施宥诚做了什么后低声骂了句蠢货。
太急躁了,差点破坏她的计划。
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深呼吸几次,倪樱总算将脸上的表情调整过来,不到五分钟,盛濯尧便皱着眉走进来。
口吻和表情如出一辙无奈:“倪大小姐,你找我聊什么啊,我本来能在办公室蹭傅斯决的工作餐的。”
倪樱瞪他一眼,“我请你人均四千的饭就亏了吗?”
“亏不亏不是这么算的,我原本可是能和傅斯决一起吃饭的。”
言下之意,和你吃饭打扰到我了。
倪樱咬牙,却不好多说些什么,自从长大后,她和傅斯决、盛濯尧的关系就不如从前,加上父母生意越做越窄,在市场上的话语权削弱,她更没了出现在傅斯决面前的底气。
所以在傅斯决选择和梁清玫结婚时,她是不服气的,梁清玫家里那种情况,她是怎么敢肖想傅斯决的?可偏偏她成功了,盛大的婚礼是对她身份的最大认可,但偏偏她的身份,就连在傅斯决口中提起都不配。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利用傅斯决的不解释呢。
在梁清玫工作室出现的那一刻,倪樱甚至没想好要对她说些什么,只是因为傅明萱发来的那些照片心生嫉妒,迫切地想要观察梁清玫而已。
没想到,梁清玫压根就不认识她,还以为她是客户,周到又客气地招待起她。
是因为傅斯决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自己吗?
倪樱心寒的同时,心头也浮现出了一个念头,随即联系了梁清玫的前男友施宥诚,做局,让梁清玫签下了设计合同。
梁清玫现在是什么想法,倪樱不知道,她敛了几分神色,“我找你是想问你傅斯决明天生日的事,他是怎么安排的,回老宅吃饭还是去傅公馆和你们一起庆祝?”
盛濯尧挠挠下巴,“你还惦记着他呢,老傅都结婚了,你死心吧,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选择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你急什么,我又没打算破坏人家的家庭,”倪樱说,“朋友生日,我送点礼物还不行吗?”
盛濯尧心里翻了个白眼,嘀咕着:你就是司马昭之心,谁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不是不行,倪樱,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觉得傅斯决要是真喜欢你会选择梁清玫吗?人都领证住进一个家了,你还是在这儿纠结朋友不朋友的,好,按照你说的,你们是朋友,朋友就只关注傅斯决吗?我和席瑞你哪个关注了?恐怕你连我几号生日都不知道吧。”
盛濯尧说着,往椅背后一靠,“我都不想劝你趁早死心,我劝你现在就死心,老老实实干,争取早点去铭越子公司当个总经理,说出来不比现在的副总监好听?你猜为什么傅斯决现在还没赶你出公司,还不是因为你的能力,别太拘泥于情情爱爱,小心把路走死。”
倪樱被说得脸色发白,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身形却在轻颤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濯尧也反应过来自己话说过了,叹口气,没了吃饭的心思,他站起身,整理两下衣服,“行了,我就不吃你这顿饭了,你好好想想。”
走出包厢门时,甩下一句:“傅斯决明天中午在梁清玫家吃饭,晚上回老宅,没空和我们一起吃饭。”
门砰的一声关上,倪樱身子抖了一下,她垂着脑袋,半晌,掉下大颗透明的眼泪。
她不是因为盛濯尧话说的有多么过分而哭,盛濯尧说的都是实话,正是因为是实话,她才掉眼泪,因为她无法反驳。
她太后悔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第一次见傅斯决的时候,放弃那些高傲和自尊,紧紧地黏住傅斯决,可是现在,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
倪樱擦去脸上的眼泪,平静地将服侍生叫进来,点菜,上菜,独自品尝美食,动作却机械,彷佛品尝的不是美食。
等到吃完,才拎着爱马仕包包离开,即便穿着大衣,身形依旧纤细,长发垂在脑后,露出一张素雅漂亮的脸,神色落寞,却更添冷清感,垂眸擦肩而过时,吸引了一位男士的驻足。
他转过头,视线追随那位女士而去,久久没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