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们合伙儿骗我?真有意思。”雍乾雨先是呆了片刻,随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往沙发靠背上一躺,大爷似的质问起前因后果来。
“我亲爱的母上大人,解释解释吧。”
方筝看着自己儿子这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一边笑着,一边开了口:“其实我老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今天一大早,小官这孩子才告诉我们。”
雍乾雨眉毛一挑,看向旁边的人,眼神带了点儿责备的意味:不是说好把决定权全权交给我吗,怎么一觉醒来都知道了?!
“早就发现了?怎么发现的……”雍乾雨的注意力又放到了自家老妈身上,一脸的疑惑,眼巴巴地等着母后大人揭晓谜底。
“问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啊这……”雍乾雨索性放弃了同方筝的对话,眼神同官衍对上,审问意味很明显:“来吧,说说吧,趁我还在睡觉的时候怎么坦白从宽的?”
官衍笑了笑,手搭上他的肩,“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就今早趁着你还在睡,同雍叔还有方姨说了这事儿。”
“小官今早找到我们说这件事儿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些许诧异的,”雍卫把桌上的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继续说着,“诧异的原因你们也知道,哪有两个男生在一起的。但是这念头又一转。”
“咱们来同小官他们家当了邻居这么多年,早就该把这落后的思想铲除了才对。我还说你这个脾气怎么找得到对象,幸好人家小官能包容你的脾气,你说你这孩子……”
前段部分尚处在雍乾雨的意料之内,越听到后面越不对——不是,您老人家接受能力挺不错啊?!
但是!怎么开始说教起我来了?!
“诶,老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哈,明明是说正事儿,怎么开始管教起你儿子我来了?”
“咋了,我儿子我不能……”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官衍扯过雍乾雨的手,把他一把拉了回来,用手遮住他的嘴,耳不听心为静;那边的雍卫被方筝一瞪,立马止了口,随便拿起桌上的手机,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一场还未开始的战争就此被终结。
生活似乎是个怪圈,或者说莫比乌斯环——今年的年,官衍又同着雍乾雨一家过了。
官千俞又去了医院值班,裴青寂也不在家,又是一个孤孤单单的年。
“诶,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方筝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红火喜庆的声乐传来,映着家里的温馨,传进了餐厅里还在闷头干饭的三人耳中。
“现在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可看可不看了,”雍乾雨腮帮子鼓鼓的,手上还端着碗,吐词不清地吐槽着,“全是什么明星啊,网红啊,小鲜肉啊,真的很无聊……”
“我都能给你说个节目单出来,开场必是几个明星合唱,后面就是什么蓝天幼儿园的小朋友节目,然后是相声,什么武术京剧表演,随后四个分会场再表演一下,十二点倒计时,最后来首难忘今宵,不就完了?”
“吃你的饭吧,”方筝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笑骂道:“年夜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了是吧,有这口才,你怎么不去春晚表说个相声呢?”
“一个人怎么表演,总要找个人和我一起,”雍乾雨咽下一口饭,筷子一搁,手搭上旁边人的肩,四目相对,“我看这位小伙儿就不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说相声啊?”
“吃饭。”
“哦。”
对面的雍卫从饭菜中抬起头来,笑了笑,十分爽朗地说道:“终于有人能管这小子了嘿,挺不错的。”
“老雍,吃你的饭!”
吃饱喝足,雍乾雨懒洋洋地瘫在了沙发上,手中还拿着没喝完的菊乐酸奶,身上盖着的是从方筝女士那里分来的一半的被子。
“砰——”
“砰砰砰砰——”
窗外骤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响声,小泰迪从雍乾雨的腿上抬起头来,四条小短腿立了起来,注视着外面蹦开的烟花,汪汪叫了几声。
雍乾雨揉了揉卷卷的头,把它抱住,让它又躺在了自己的腿上,安抚了这小家伙的情绪。同时眉头一皱,问起旁边的方筝来:“今年不是不让放烟花吗,怎么又开始放了?”
“咱们这儿偏僻,管不着的”方筝摸了摸卷卷的屁股,偏过头看着一没留神就靠在了官衍肩膀上的儿子,心里颇为感慨——这孩子,真是享的好福气。
“怎么,你也想出去放?”亲妈不愧是亲妈,一言道破真相,雍乾雨如鸡啄米般点点头,扯过官衍的手臂,赶紧说道:“官衍也想去。”
“你自己想去别拉着别人。”
“这话就是同意了哈!谢谢我亲爱的母后大人!”
除夕的夜很冷,小泰迪从未在天空这么黑的时候出过门,显得十分兴奋——两人一狗,到了附近的小店里买了烟花,就这么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随便找了个地儿。
“芜湖!”被放置在地上的烟花亮起光来,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小天地,以烟花为中心,光亮向着四周散去。
近处的小泰迪卷卷兴奋地跳来跳去,想一探究竟这个会发光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却又碍于声响而不敢接近。
不远处直立的高楼户户灯火通明,头顶上的夜空绽开五颜六色,像天花坠入人间,只能惊鸿一眼瞥见。
“自从上了初中,好久没有在过年的时候放过烟花了。”火光倒映在雍乾雨的脸上,灿烂的笑收进官衍的眸光里,于是两人都笑了。
“嘶,趁现在没人,赶紧把这个仙女棒点了。”一只手两根仙女棒,火光在空中画圈,光痕在眸子中留下印记,只要速度够快,或许若我所愿,甚至能在眼底留下一个人的名字。
“猜猜我刚才写的什么?”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