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可这个没人性的居然还想将月娘这个漂漂亮亮的黄花大闺女卖给你们镇上腿瘸的当第三个媳妇!”
“我们要的不多,苏旺把私吞的钱吐出来!再把月娘的户籍交出来!”
围在正堂口看热闹的几个厝边听着林富贵的数落,纷纷出声证实苏旺的所作所为。
苏旺一听自己做的好事被当众说出,立马急了,“诶不是……”
林富贵压根不给苏旺反驳的机会。
“怎么?把钱花了?没关系!你手头还剩多少,就给多少!”
许东山看林富贵眼色行事,一把抢过苏顺怀里的钱财,狠狠丢到了桌上。
“你凭什么抢我的钱!堂伯堂叔!您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人的钱被几个外姓人抢走吗!”苏旺冲着前头那几位老头一顿哭嚎。
老头们哪敢再管他?为首那位冷斥道:“你给我闭嘴!”
小包袱被丢在桌上,里头的钱财叮呤当啷地响着,坐在正中的几个老头眼皮子一跳。
以前开小吃店的苏家多富他们是知道的,苏旺父子俩从孤苦无依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月娘手里抢走多少钱……只怕只多不少。
“月娘你过来数一数,差了多少!”林富贵对神气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外甥女招了招手。
“诶!”
如今自己做了头家的苏月娘数起钱来那叫一个麻利又准确,她不仅手上数嘴上也数。
点完铜钱与钱票,没法算的银两便大概掂了掂。
这钱,可真不少!
“阿舅,钱少了。”
“看他这怂样子大概也还不上了!先把人带回去拿月娘的户籍吧!”林富贵睥睨着苏旺,冷笑了一声。
苏旺冷汗淋漓,预感不好,可摁着他的林大松力气极大,他挣脱不开一点。
就这样,苏旺和苏顺被一行人押着回到了苏家去。
……
苏旺是个懒汉,懒得干活也不善经营,从前靠着弟弟的接济度日,后来还干倒了弟弟的小吃店。
小吃店倒闭后,苏旺便带着苏顺住到小吃店宽敞的后屋里。
时隔半年,苏月娘再次踏入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家——
她差点没能认出这是自己住了快二十年的家。
原先宽敞明亮又干净的大屋子,如今破破烂烂,一地脏污,也不知道这对懒父子究竟多久没有打扫过……
林富贵督着苏旺去取了苏月娘的户籍,命儿子和那几个来帮忙的男人将苏家父子控制在后面,自己拿着户籍去到前头。
“月娘,你先跟阿山去县衙把户籍的事情办了,苏旺这个混蛋阿舅来解决!”林富贵笑着看着外甥女和许东山牵着手走远了,转身的瞬间,他面上的表情变得阴沉又狠恶。
再次回到后屋,苏旺与苏顺父子俩已经被押着跪下了。
“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啊!这里可是姓苏的地盘!”苏旺心头突突狂跳,可迎接他的便是林富贵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脸面是一个人除了性命之外最重要的东西,扇人脸面,是最能羞辱他人的一种方式。
苏旺被打懵了,一股鲜血从嘴角流出,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瘫软在地上。
苏顺看到自己爹被扇了脸,急得要站起来还手,可惜寡不敌众,他被身边的几个人提溜起来,押到大水缸边,一把摁进去。
“呜……呜……”
毫无防备的苏顺呛了一大口水,欲要抬头,却又被被迫摁在水里。
冰凉的水,仿若一根根尖锐的针,要穿入他的皮肤,让他浑身麻痹,一股热流,从他裤子里慢慢流下。
正当苏顺快要窒息时,那些人却又将他提了起来。
苏顺以为劫后余生时,却听见林富贵冷冰冰的一句话:
“月娘说这小子没少帮着他爹抢他的钱……命留着,但怎么折腾……随你们!”
“阿舅!”苏月娘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林富贵皱眉,“我不是让你……”
苏月娘冷笑,“如今阿舅表哥来给我撑腰了,我也不必怕他什么了!”
任谁都没想到苏月娘这个平日里冲谁都笑的好脾气姑娘,现下竟然如气急的兔子一般发了疯。
她抬起腿,对着苏旺的胸口狠狠一踹,苏旺被踹得喷血后仰,苏月娘也一瞬站不稳。
所幸许东山及时护在她身后,才免了她一摔。
“我爹在世的时候你对我们父女二人百般讨好!我爹才刚下葬,你就原形毕露,抢我爹给我留下的田地钱财,占了我的店铺屋厝!”
“苏旺!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苏月娘在苏旺手底下委屈了数年,若不是林富贵偶然过来看她,带她走出清河镇,不然,如今的她会如何……她都不敢想。
林富贵和林大松牢牢抓着苏旺,任由苏月娘对着他拳打脚踢至满脸是血的他翻眼昏厥,才对许东山使了个眼色。
许东山强行抱着哭得不成样子的苏月娘离开了后屋。
前屋只有他们两人在。
苏月娘哭得失了声。
许东山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
“月娘,接下来都是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