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猪崽也哼哧哼哧追上来。
大黄毕竟大了,不用抱,还有几分战斗力,小野猪崽才多大点,小小一只,带着只会碍事。
“你回去,”禾甜把它脑袋轻轻踢得调了个头:“在家里跟小灰兔玩。”
野猪崽原地转了个圈,又追上来。
禾甜:“……”
行吧。
她就把野猪崽也带着一块上山——可能它不喜欢她给它割的猪草,小灰兔就是自己挑的口粮,也让它自己上山挑自己喜欢吃的口粮好了。
黄土就在山脚下挖,不用进山,就是有些麻烦,得用背篓一趟趟往家背。
垒猪圈用土量与糊泥炉子不可同日而语,背了两三趟,禾甜就放弃了背篓,去隔壁巧婶家借了个板车。
板车拉一趟,顶背篓背六七趟,大大提高了挖土运土效率。
这种程度的劳作于现在的禾甜而言,就跟挠痒痒一样,她中途都不曾歇着,一趟趟往家运,左邻右舍都看到她像个不知疲倦的小马驹般,还有人招呼她歇着干,别累着。
禾甜嘴上应了,依然忙个不停。
挖到第七车的时候,禾甜有点饿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喝水吃烤栗子。
大黄和野猪崽子一起不知道在玩什么,她瞧了一眼,反正俩崽子跑的也不远,又有大黄盯着,她就没多管。
正剥栗子壳呢,就见大黄突然兴奋地往她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呜呜。
禾甜瞧了一眼,见大黄叼着野猪崽子,有些好笑:“你又叼它玩什么,这样欺负它,会没朋友的。”
明明已经能和平相处,不咬小伙伴的脖子了,这会儿怎么又开始了?
等大黄兴冲冲跑到她跟前,禾甜这才发现,她嘴上叼的,不是家里那只野猪崽子。
“你又捡到野猪崽了?”禾甜确实有些惊讶。
大黄这创收能力,很可以啊。
大黄放下嘴里的野猪崽,也不讨夸,转头就跑了,没片刻,又叼了一只回来。
禾甜眼睁睁看着它,叼了一只一只一只又一只,一共四只。
这四只比较小一些,还没有经过大黄的洗礼,这会儿吓坏了,四只小崽子抱成一团,瑟瑟发抖互相取暖。
“哎?”禾甜看着冲自己咬尾巴讨夸的大黄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家里那只野猪崽呢?”
不会是捡了这五只,把那只弄丢了吧?
“哼!哼哼哼——”
不远处传来野猪崽着急又亢奋的吭哧声,像是在呼唤什么。
禾甜第一反应是,它在喊她过去。
困哪里出不来了?
禾甜赶紧循声找过去。
并没有被困住,它正拼命用它还没有长出坚硬外皮的鼻子使劲拱它脚下的泥土,拱得很是着急。
瞧见禾甜过来了,还一边拱,一边冲她哼哼。
禾甜:“?”
地下有什么东西它想吃?
禾甜迟疑片刻,跳下去,用砍刀撅了撅地,没撅几下,就撅到了一个根茎的果实。
野猪崽子开心得哼哼起来。
禾甜把这根茎挖出来,递到野猪崽嘴边:“你要吃这个?”
野猪崽不吃,还跑开了。
禾甜看不明白了,她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根茎,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是野山药啊。
猪不吃这玩意,但野山药是种很营养很好吃的食材。
想到杳杳记载过的野山药的各种吃法,禾甜眼眸晶亮,把挖土的工具和背篓拿过来,开始挖野山药。
这个地方藏在山坳里,不仔细看瞧不到,这片野山药应该长了有些年头,禾甜足足挖了一背篓。
看着一背篓丰收的果实,禾甜摸了摸野猪崽的脑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也很能干。”
冲着这份机灵,就暂且先打消养大吃肉的念头。
想起杳杳曾说过,野山药炖鸡是最美味的,但家里只有腊肉和狼肉,一直进山忙活的禾甜,第一次有了主动打猎的想法。
让大黄看好几只野猪崽子,禾甜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片刻后,朝东南方快速奔去。
不片刻,就拎着两只野鸡回来。
“快中午了,”美滋滋拎着两只野鸡,背着背篓,把新捡到的四只小小野猪崽放到板车上,禾甜便带着大黄和野猪崽子往回走:“回家吃饭。”
看禾甜一趟一趟运土,村里人都已经麻木了,也没人出来瞧什么,但刚好有下山回家做饭的,瞧见禾甜板车上堆了一堆野猪崽子,脚边还跟着一只虎崽一只猪崽,脸上很难不惊讶。
尤其是在听禾甜说,这窝野猪崽子是刚捡的时候,那村人嘴巴都能塞进去鸡蛋。
又捡到了?
还是一窝四只?
他上山打猎这么多年,怎么一次也没捡到过?
这是什么让人羡慕嫉妒的运气啊!
难不成,有什么诀窍?要不要找禾甜请教一番?
毕竟野猪崽子养大了,可不少产肉,能卖不少钱呢……
就在他犹豫的间隙,禾甜已经拉着板车带着一堆崽子,回家了。
柳二娘也有些惊讶,但再看看家里跑来跑去的其他三只兽崽,她又觉得这很正常。
新添四只兽崽子,家里一下就热闹得不行。
“下午我就赶紧把猪圈垒好,”禾甜一边杀鸡一边对柳二娘说:“这么多,不能都放屋里,很吵的。”
她倒是还好,但一定会吵到柳二娘。
柳二娘还在养病呢,休息好非常重要。
柳二娘倒是没想这茬,而是觉得这么多猪崽子,猪圈是必不可少的,与其等天冷了干,倒不如现在还不太冷的时候赶紧垒好,免得遭罪。
没吃过野山药的人,绝对想象不出野山药有多好吃。这是杳杳手账本上留下的一句俏皮话。
但禾甜现在知道了。
真的很好吃!
是和板栗烧鸡完全不一样的美味!
她还在野山药炖鸡时和面做了个盖被,面饼子吸收了野鸡和野山药的鲜美,劲道又鲜香。
又是一顿美滋滋的饱餐。
吃完饭,禾甜美滋滋的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消食。
真好,她瞧了眼已经跟家里其他几只崽子玩到一起的新添的野猪崽,一脸餍足。
“你以后就叫大黑吧,”她摸了摸跑到她跟前的大野猪崽:“负责管理好那四个小弟。”
说着她又指着小灰兔:“你以后就叫小灰。”
至于那四只野猪崽,禾甜还没想到名字,先不取。
垒猪圈也不算什么高技术含量的活计,就是费时费力气,这些对禾甜而言都不缺,因为野猪崽子有点多了,她得把猪圈垒得更结实更高一些,免得四个在一起搞事情把猪圈拱塌。
上午挖的黄土足够用,这一下午,禾甜就在家里用干草和泥,垒猪圈,没再出院子一步。
到傍晚,终于把猪圈垒好。
现在泥都还湿着,按理还不能投入使用,但野猪崽子也都还很小啊,压根没什么力气,放进圈里,也不妨事,禾甜就先把上午那四只放进了猪圈里,还找了个破口的盆,给它们当临时食槽。
忙完又得赶紧做晚饭,这是每天禾甜最喜欢的环节。
又能做好吃的了!
晚饭还吃野山药炖鸡加盖被!
这一背篓野山药,能吃好多天,吃完了带着大黑上山继续找就是了,一想到有无穷无尽的野山药炖鸡吃,禾甜嘴角就怎么也压不下来。
吃完晚饭,禾甜又烧水洗了个澡,也不知道是不是连吃两顿好吃的,一躺到床上,她就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像是张开了一样,贪婪地吸收着吃进去的营养,兢兢业业修复着她身体各处。
有种懒洋洋的疲倦感,倒也不是累,反而很舒服,没多会儿,她就睡着了。
临睡前,她还突然想起来杳杳曾经说过的野山药的吃法——做野山药豆腐。
她想,明天她要做一下这个野山药豆腐尝尝。
怀揣着明天要吃野山药豆腐的美好心愿,禾甜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正在梦里一一品尝各种杳杳手账本里记载过的美食,好多还没尝到味,熟睡中的禾甜就猛地惊醒。
嗯?
她敏锐地扫视一圈,然后转头看向堂屋门口。
门果然开着。
她赶紧穿上衣服下床。
才走到堂屋门口,禾甜瞳孔骤然收缩。
大黄这个蠢货居然又去捡赔钱货了。
昨天只是拖到门口,今天倒好,居然已经拖进了院子!
看着还在撅着屁股扒着地妄图把人往屋里拖的大黄,和它口中一动不动的少年,禾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