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月汇外面有一圈瓷地板,这雨下太大,有些客人进来时,脚底会把地板踩出污泥,看起来脏兮兮的不太好看,经理就让几个服务员出去把地拖干净。
拖到一半,这经理想起来可能会打扰到一楼的贵客,又把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们都驱赶回了大堂拖,并且禁止谈话,只准干活。
有个较为年轻的服务员是最后一个走开的,走开之前,他隐约听见后方窗户里传来一声低哼,轻轻的,一吹就散。
那服务员是个未经世的少年,他这种家徒四壁的小孩自小也没有人仔细教导情爱之事,只觉得那声音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也没去深究。
可但凡他若是再停留片刻,可能就会听见里面剧烈的一声——
“啊哼……!”
屋里孤伶伶的一盏灯亮着。
映出墙角正在紧密相贴的两人。侧面看去,里面的人正上仰着脸,唇齿大张,露出一条被拖到了另一处口腔里舔.弄的舌头。
悯希背贴墙,被谢宥半搂在怀里,他头发乱了,垂在耳朵上,衬得那含情眉目更加宛如妖孽。
男人温热的拇指扣在他胳膊上,将那两条发抖的手托在掌心里,托莲似的,向两边掰着举着,软弹的肉将他嵌在里面的手指全面包围,柔腻触感激起了男人的施虐欲,手指一动,忍不住粗暴揉捏起来。
悯希伸手掰了他手掌两下,就再也无力抗拒,抬手抵在他胸膛前。
“嗯……啊……”
悯希嘴生得小,谢宥把舌尖伸进唇缝时他就双眉轻蹙,眼尾发红,好似被那异物噎到了。
他没接过吻,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人的吻都这样激烈,唇肉纠缠,贴紧,发出黏腻的吮吸声。谢宥好像还把他的嘴当成了另一种东西,非要弄熟弄透了,舔他的唇缝,吃他的舌尖,还用牙齿时不时轻咬,将他唇里所有东西都要吃进肚子里,连带津液,生出来了就吸,生出来了就吞。
悯希脸颊肉被顶出一个又一个鼓起,他噎得不住喘息:“啊……别这样……”
背后是一堵墙,悯希逃无可逃,被挤成一团缩在谢宥的怀里,一小条唇缝被迫乖顺地含着男人的舌尖。
悯希两条腿都绷紧了,又松开,无力地跌坐下去。他怕自己摔倒,一手撑在墙壁,指尖离窗户就半寸远。
指腹忽然感觉到有震感,余光看见有剪影在窗上摇晃,是两个落下东西的服务员。其中一服务员手拿扫把,语带担忧道:“刚刚我看见有人过去找谢宥了,你说会不会出事?”
“谢宥又不蠢,有事会出来叫我们的,你熬夜熬糊涂了?”
“你才糊涂,谢宥和那帮人怎么能比?万一那些人发狂了,仗势欺人,只怕谢宥谁都不敢找。”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脚步踢踏,踩过一个个水泊,为首的服务员进到楼里,来到门前,遒劲有力的手指抵在门上,敲了两下:“咚咚!”
悯希手指猛地蜷紧,睫毛剧烈震动,被含住的唇缝里溢出了一声似痛苦又似有其他意味的轻吟。
这一抖,他嘴唇大张,让谢宥几乎顶在喉口的舌尖一下往深处进了半寸,悯希抖得浑身绷紧,舌头下意识往上翘了一点。
谢宥被这一舔.弄得喘了声,像是爽的,伸手便摸上悯希的脸,掌心托住悯希的脸颊,难耐又痴迷地摩挲。
外头传来一服务员的声音,原本似是要叫谢宥,后面又怕得罪人,改口变成:“客人,你还好吗?”
“啵——”
舌尖从禁锢里拔出的声音。
带出一股热气。
悯希用力偏过脸,让谢宥吻上他的脸侧。他扬长纤细的脖子,缺氧地哈了两口气,颤抖地对外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不好。
他不好。
一点都不好。
但这种被男人亲得下巴都是口水的样子,他宁愿死也不想别人看见。
外面服务员面面相觑,脚步声渐远。
悯希望着门缝里的影子,肩膀和后背绷得像一根弦,压在他身上的谢宥忽然又有了动作,一点点嘬起他的脸肉,咬了咬,又伸出舌头舔去他唇角的甘霖。
他被迫抬起头和男人对视。谢宥唇瓣红肿,唇周倒很干净,但悯希能察觉到自己下巴上,糊满了自己和谢宥的口水,悯希眼中涌出些许绝望。
谢宥,我真的、真的想杀了你!
悯希眸中水汽氤氲,已经全然不管不顾,直呼大名地开口骂道:“谢宥,你个混……啊哼!”
一张一合的唇瓣被炙热的唇舌直捣而入,在热乎乎的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悯希“嗯!”地喘出声,艰难想要躲避,舌尖却屡次勾到男人的,惹得谢宥气息更粗重地压上他。
唇被包裹着,色.情又缓慢地吸吮,谢宥每次还要故意嘬出声音,让悯希听得面红耳赤。
“嗯哈……啊……”
悯希不想发出这种声响,努力忍着,可无论他忍得多么若无其事,只要露出那张水光淋漓的脸,被吸得微微松弛的嘴唇,还有好不容易汇聚出一点又被吸走的津液,就能立刻发现他正在承受多么过分的事。
男人的舌尖不腻倦似的,还在那道唇缝里来回进出,吸得汁水啧啧,可怜的美人被吻得全身剧烈发抖,只能扶住男人挺括的肩膀,哀声低喘。
悯希到最后眼睛都微微上翻。
……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一个多小时过去,粘腻的水声终于似是要停止。
悯希筋疲力尽地软倒在谢宥的手臂上,眼皮半闭,自顾自地呼吸空气,而谢宥则搂着他,像餍足的兽类凑在他唇边舔着口水。
他的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一侧领口全滑下去了,衣服被揉得、抓得像一条拧起来的绳子。
他看起来整个人好似被亲烂了。
嘴巴红彤彤一片,润着水光,被开发得怎么合也合不拢,今晚但凡他有一点想要合上的念头,谢宥就会用唇齿撬开。到最后他已经形成习惯,一直张着,宛如失去了弹性,被弄坏了。
悯希翻身趴在谢宥的胳膊上,被碰一下就哆哆嗦嗦发抖。
他想要抬起手背擦擦下巴,忽的,一墙之隔的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雨夜掩盖不住来人的动静,那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湿土里,几步逼近雅月汇。
悯希浑然没有发觉,嘴唇微张,身体还在打着浪花一般的细小哆嗦,衣服里侧汗水黏着肉,浑身都湿得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看着他这副模样,谢宥又低下一点头,亲在了他嘴唇上,然后就挨了一巴掌。
很重,很响。
悯希都懒得骂他,有气无力道:“走开!”
谢宥连脸都没歪,压在他嘴唇上继续亵玩舔舐,还狠狠咬住下边唇瓣嘬了一下。
被吻了那么久的人哪还有力气,脑袋被嘬得往后一仰,半眯起眼,露出了一丁点盈着露珠的舌尖。
“我让你走开,听不懂吗!”悯希挥手就推开了男人,两只手掌抵在对面的胸膛上,一双眼水光潋滟,恶狠狠地瞪着谢宥。
谢宥没从那眼神里察觉到威慑力,还要继续低头。
这个疯子!
火气和畏惧蹭蹭上涨,悯希扬起手还要再扇。
忽的,他看见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机在闪,有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来不及看清内容,悯希就注意到,雾蒙蒙的窗户外面,有一道撑着黑伞的高挺身影,气质不凡,在朝这边靠近,再有大概十步左右,就会到窗户周围。
男人天生敏锐,感觉到周围有视线在看他,便抬高了伞檐,露出一双含笑的黑眸。
下一秒,他和悯希对上了目光,让悯希看清了他的那张脸。
——是谢恺封!
悯希心跳频率迅速飙升。
他忘记谢恺封要来接他了!
悯希一把掐住谢宥的手背,用气音警告道:“你就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谢宥站的地方,对于窗外的人来说是死角,但只要再往走半步,身子就会露出去。
悯希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万一到时候谢恺封问起来他和谢宥在房间里干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宥没说话,但也没有动。
盯着他那张看似正经的脸,悯希气不打一处来,没空和他多说,朝窗边走去。
边走,边有一行水顺着嘴角往下滑,窝在锁骨处,悯希狠狠擦去,走到窗边的脚步越发急促。
当在窗边站定,谢恺封也正好笑着走了过来,悯希拉开窗户,仰起脸对他笑:“你来啦。”
谢恺封嗯一声,微勾唇角:“本来想进去找你,没想到你在一楼。”
“今晚玩得开心吗?”
悯希点头:“开心。”
男生脸蛋红扑扑的,好像真的很高兴。
谢恺封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玩味。
他不太熬夜,但这种来接人的体验,对他来说很新奇,感受也不坏。
他笑意加深,望着悯希道:“那就回去吧,我开了车过来,就停在……”
话音倏然顿住。
悯希茫然问:“怎么了?”
谢恺封没继续说,只眼神变得危险而深幽。
谢恺封在谢家当私生子的这么多年,想立足、想扎根,最先需要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从刚才起,悯希和他说话时,余光便时不时往右边侧去,尽管动作很细微,却不难发现。
目光往下滑。
脖子也覆着很多汗,好像很紧张,怕被他发现什么。
有人。
谢恺封几乎笃定地下了定论。
悯希旁边有其他人。
就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