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希:“……”
擦了两把脖子上黏答答的泪水,悯希沉默。
黎星灼好像还没意识到,面无表情看着悯希道:“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悯希表情平淡,又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眼神:“是,所以你要赶我?那也行,我走了。”
他转身,接着衣角就被拉住。
黎星灼直接站了起来,小小的一片衣角被他抓在手里,好像悯希再往前走一步,他的情绪就又要崩溃。
悯希慢慢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回来,黎星灼脸上又有崩溃的趋势,他只好停手,叹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真的……你别闹脾气了,我们和好行不行。”
他拿出手机:“我把你都放出来,但你以后不能再嘴贱。”
黎星灼一顿,松开手:“你要拉黑就拉黑,要和好就和好,我凭什么顺着你来?”
悯希真有点想撒手不管了。
他皱眉,刚抿了抿唇,脸上就出现一种轻微吃痛的神色,来之前他嘴巴太痛,在附近买了润唇膏擦,但还是一碰就刺痛。
悯希忍了忍,转头看见桌上有一瓶空矿泉水瓶,心念一动,他重新看向黎星灼:“那我送你一个东西,就当和好礼物,这样行了?”
黎星灼滚了滚喉结:“看心情。”
悯希将一把凳子放在床边,拿过桌上的塑料瓶,以及一把剪刀,在凳子边蹲下。
黎星灼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
悯希没说话,他拧开瓶盖放到一边,用剪刀剪去瓶口,再在剩余瓶子中上方差不多的地方轻划一道,再沿着这一道子绕圈剪开。
再下一步,悯希把手机平放在凳子上,再把剪出来的塑料瓶摆在屏幕平面。
他手指细长、白皙,从裁剪到摆放,都是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凌乱的砰砰声又响起来,黎星灼目光不知何时放空,盯着那双手来回运动,直到悯希开口道:“关灯。”
黎星灼本能遵从命令,抬手关掉了旁边的按钮,再一回头,床边跃出来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不及半个巴掌大小,却如此鲜活,真实、触手可及。
“佩珀尔幻象,”悯希嘴角微勾,塑料膜里的蝴蝶成像曼妙扇动翅膀,无数的亮粉从蝶翼下飞下来,宛如流动的闪耀星河带,碧蓝、茄紫、深粉,一切美妙颜色倒映在那双笑意深深的眼眸里,“喜欢吗?”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蝴蝶飞在空中,让人辨不清现实与幻象,黎星灼盯着他唇边柔软的弧度,眼皮垂了下来:“喜欢。”
这句话没发出声音来。
他不得不再次开口低声道:“……很喜欢。”
悯希笑了一声,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用他面容解锁,再在通讯录里找到黎家家庭医生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黎星灼全程像是个傀儡,任他摆布。
悯希好不容易感到舒心一点,凳子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原主设置的铃声是一首摇滚音乐,贝斯和鼓点交杂,巨大声音让黎星灼瞬间回了些许神,也让悯希眼皮跳了两下。
他压了压心跳,心想回头就把这鬼畜铃声换了,接着平静接起电话。
凌晨四点半。
悯希神色凝重地从黎星灼房里走出来,脚步匆忙,带有一些恐慌。
悯希脑袋乱得像一团浆糊,慌不择路地走下楼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医生的话:“叶同学,小婉晚上突然吐了两回,我们初步判定,病情有加重的可能,请你立刻来一趟医院。”
与此同时,深夜有关谢家的一则重磅炸裂新闻登上热搜,一众带白牌、蓝绳的记者守在学校门口,只等当事人一出现,就围上去堵截。
悯希一出门,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男人个高,他被撞得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站稳,扶住他的男人忽然一顿,开口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知怎么,下一刻,悯希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下去,红润的嘴唇张合,发出没有感情的声音:“是,我的名字叫……悯希。”
头顶传来低声:“我记住了。”
男人重复一遍,随后似乎有事要忙,从他身边匆匆走开,悯希的神情立刻恢复神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留有余温的手指,迷茫道:“奇怪,我站在这里干什么?”
……
谢恺封第一次凌晨六点还没有睡。
他床前的桌子上,摆着谢家厨师深夜做出来的香煎鹅肝、法式焗蜗牛和黑松露菌菇汤。
卖相极佳,醇香扑鼻。
而他则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盯着腿上的电脑看。
闪烁的光芒显得他神情很专注。
如果不是里面一直传来不正常的水声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他看的是什么严肃的学术报告。
杜容是凌晨四点接到谢恺封的电话的,他从床上爬起来,连头发都没打理好,人已经坐上了车直奔雅月汇而去。
谢家权势滔天,杜容没怎么费功夫,1107号包间的监控视频,就被他成功拷贝下来,交给了谢恺封。
从悯希进到包间开始算起,视频一共一小时左右。
谢恺封从四点多看到六点。
视频里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特别熟悉的谢宥。
悯希被他压在怀里玷污,所有的挣扎都是那么无助,除去让饱受苦楚的嘴唇被更深含进外,别无用处。他布满被凌虐痕迹的唇肉上,津液淫靡,乱七八糟地粘在唇角和下巴,发出细碎声响的唇里,舌尖抽颤。
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秒一秒变换。
谢恺封神色也越来越幽冷。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这视频。
作为私生子的谢恺封,身体里流着的就是掠夺的血液,所有想要的、美好的事物,他都习惯用争夺的方式抢来。
前两天他不明白,悯希已经被他抢在手里,为什么他仍然还是没有安全感。
现在,他是格外不舒服,尤其是当看到谢宥在吸弄那截软舌时。
这是什么情绪?他又露出疑惑。
房间里水声啧啧,充斥了整个黑暗的空间。
谢恺封脸上映着屏幕的蓝光,水声响了多久,他端坐的姿势就维持了多久。
直到里面的男人终于停下来。
从男人身上挣开的男生,嘴里发出塞子被用力拔开的声音,清晰的“啵”一声,如此淫.乱,又勾人嘴干。
男生似乎恨极了谢宥,但刚才承受的那些让他没有力气、也根本无法推开面前的人,甚至需要依靠在厌恶的人身上喘气。
他眼睫颤着,嘴唇早已被糟蹋得不堪入目,小小一团趴在男人胸膛上,如若一条海蛇,瘫软地露出剧烈抽搐的唇肉,蜜处失守,含不住从角落缓缓流出的口水。
不脏。
盯着那酡红精致的小脸,谢恺封想起了杜容那天交给他的那叠资料里,白纸黑字地写过一行字。
杜容说,悯希在学校里人缘不佳,很多人不敢惹他,却也讨厌他,没有人想和他交往,他平时只能跟其他跟班一起玩,不然就是独来独往。
可怎么会呢?
看,连谢宥都是这样。
又有谁会讨厌他?
只怕所有人都想在他下面的水里游泳,蝶泳、仰泳、狗刨。
再潜进深处咕噜噜冒泡。
真奇怪,他居然会对一个男生、和他同一个性别的人,有这种欲望和评价。
手指轻抬,谢恺封又将进度条拖回到最开始。
最初看到视频的妒恨和愤怒已经过去了,此时再看第三遍的时候,谢恺封心中只剩下嘲讽。
他伸手用拇指摩挲过屏幕上悯希的嘴唇,目光看向里面的谢宥,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
废物就是废物。
都不能把他吻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