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州不擅学业,付文翰很早就彻底放弃他了,改为全力培养庶子付云望。
瞧付文翰与宋氏的做派,日后付府极有可能会交到付云望手里,付云州也只是占着个嫡子的名头罢了。
两人好些年对付云州都是不闻不问,如今他没有如其他纨绔子弟那般长歪,已是万幸。
付雪芙能为他做的,只有多为他攒些银票。
但若付云州跟着柳先生学武就不同,一来柳先生的品行她信得过,二来有他在旁教导,付云州定能尽快成长起来。
这样一来,就算自己今后有什么不测,付云州也能安安稳稳活下去。
付雪芙笑着颔首。
到了付府,马车还没停好,付云州便赶忙下车往后面跑,生怕人走了。
莫北本想调转马车,见有人从前边跑过来,连忙勒停马车,“爷,付姑娘的弟弟过来了。”
话落,付云州已走到车前,他朝马车恭敬一礼,“请问可是柳先生?”
陆沉掀开帘子,先看了眼前边,付雪芙正站在付府门外看着这边,他颔首点头,“我是。”
付云州抬首,看着陆沉坚毅锋利的眉眼,不由对习武心生向往,他正色认真道:“今日贸然来寻先生,是为两件事,一是先生救了我阿姐,改日我必携重礼登门,二是我想与先生习武,还望先生能收我为徒。”
陆沉看了眼面前的瘦弱萝卜头,面露嫌弃,正想拒绝,瞥见前边的白色身影,他想到什么,问道:“你与你阿姐每日下学都是一块回府?”
付云州点头。
陆沉肃着脸道:“收徒就算了,你每日酉时准时去我那练练就行,若是休沐,则卯时赶早,若迟一日你便不用来了。”
闻言,付云州面上一喜,连连应声。
马车驶离,付云州脚步轻快跑向付雪芙,“阿姐,柳先生答应了。”
付雪芙颔首,看他的步伐就看出来了。
两人齐齐跨国府门,灵香与淮枝都在门口等着。
灵香上前一步,“大小姐,夫人有请。”
付云州上前道:“我也去。”
“夫人只见小姐一人。”,语气不容置疑。
付雪芙拉住还想说什么的付云州,她摇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我自己去就行。”
付云州看了她良久,想起那自称东宫暗卫的女侍卫,确信她不是逞强,才退后一步。
付雪芙摸了摸身旁付绵绵的头,道:“你先与淮枝回去,我等会儿就来。”
付绵绵乖乖跟着淮枝走了,付云州却在门口看着付雪芙的背影许久。
付雪芙刚进主院,不动声色扫了眼院子里的下人,这可比她上回来时少了许多人。
看来被夺了掌家之权,宋氏的日子也不好过。
付雪芙走进前厅,上首只有宋氏一人,付知鸢则坐在左下首。
前厅的烛火昏暗,往常都是要点上六盏烛台的,今日只点了三盏。
宋氏的脸更是在一片阴影里。
但付雪芙还是眼尖的瞧见宋氏嘴角的淤青,她皱眉。
见她进来,宋氏将手上的茶盏放下,她面上慈爱,语气关切问道:“每日申时就下学了,你怎的回来越来越晚了?”
付雪芙站在中间,前厅中两人都坐着,宋氏却也没开口让她坐下。
“阿州想吃醉香楼的烧鸡,我俩凑了几月的银钱,今日便去尝尝。”
宋氏瞥了眼下首的付知鸢,笑着道:“你们姐弟出门玩,缘何不叫阿鸢?阿鸢之前与我说你不待见她,我还不信。”
宋氏和蔼道:“付府上下谁不知芙儿最疼的便是阿鸢了,定是阿鸢做了什么,将芙儿惹恼了。”
付知鸢面露委屈,却在付雪芙看过去时,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一副就算她有错,付雪芙也不应那般对她的模样。
这若是以前的付雪芙,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她这副模样,加上宋氏在旁调和,付雪芙早就原谅她了。
如今,付雪芙却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
见付知鸢不说,宋氏又朝付雪芙温和笑道:“芙儿你说说,若她真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母亲定给你做主。”
付雪芙笑笑,两人如此做派,怕是已经知晓了她要与太子去淮南的消息了。
付雪芙想到什么,她开口道:“母亲可还记得五岁那年,你为我置办的田庄铺子?”
闻言,宋氏眼里闪过慌乱。
宋氏周围太暗了,付雪芙并未发觉,她继续道:“从七岁那年起,这些铺子田庄的地契便陆续到了阿鸢手里,到现在,我手上仅有一个收成不怎么样的田庄。”
“阿鸢自己手上有不少铺子,加上我那些,阿鸢月进几千两不成问题,我却不同,我每月只有府里给的二十两月俸。”
“那醉香楼的烧鸡于我和阿州算稀罕,但阿鸢应是吃腻了。”
话一出,两人也听出了话里的嘲讽之意,付知鸢脸色有些难看。
宋氏沉眉,讶异道:“竟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