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风泽杳不咸不淡地道,“可她当你是男子。”
问觞正暗自好笑着,笑着笑着,突然想到:“哎,你不会是怕我和她有什么才跟过来的吧?”
风泽杳极其细微地抿了下唇,没应话。
问觞盯着他正经兮兮、又滴水不漏的侧脸,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风兄,你、你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风泽杳耳垂泛起薄红,加快了脚步,想把她一点都不含蓄的笑声隔绝在身后。问觞擦擦眼尾笑出来的泪花,跟上来道:“风兄,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你看我是像会被轻薄的那一方吗?”
风泽杳紧绷着下颌线,耳垂红得快滴血。问觞一凑过来他就往旁边移头,移到最后都转了一圈回来了,问觞还是穷追不舍:“风兄,你莫要躲,你这样我心里痒痒。”
风泽杳许是被激得无地自容了,薄愠道:“才不是!我只是怕你不记得回来的路而已!”
问觞听完,直接蹬鼻子上脸,喋喋不休道:“风兄,你又是护送我来回,又是给我披衣服的,好生体贴啊。”
风泽杳脸皮极薄,根本听不得她一个劲地说这些,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每一步都迈得又大又快,问觞只有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追了一段过后实在是累得慌,索性不追了,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迈进。
风泽杳走着走着就发觉身后没了那凌乱又欢快的脚步声,立马顿住了脚步,回头去看,就见问觞在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问觞笑嘻嘻道:“风兄,我就知道你会回头的。”
风泽杳远远地看着她,只见她伫立之地正是月光昭昭之处,漫天的清辉尽数洒落在她身上,像披上了自天而降的碎冰晶。那笑容说不出的明艳,要是旁人见了,定会觉得是个纯粹极了的笑容,但在风泽杳眼里,却是极其脆弱的。
她离他很远的时候,他总觉得,如果没有及时抓住的话,她就会在下一秒像风一样离开。
然后悄无声息地,像七年前一样归为尘土。
他心里突然抽搐地疼了起来。
问觞逆着月光朝他跑来,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不逗你啦。走吧。”
风泽杳突然拉住她,问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进了怀里。
风泽杳紧紧抱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好像只有这样才确定她是真实存在于自己身边的。
问觞屏住呼吸,竟然感到眼前人在细细颤抖着,不禁心中一烫,伸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风兄,你怎么了?”
“......江南渊。”
问觞张了张嘴,没出声儿。
“江南渊。”他嗓音微微发哑,却一遍一遍重复着,最后几乎要失声了,才又说了一句,“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