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刻悬危险地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江南渊笑眯眯道:“如何没有?”
说着抬起了手,啪得一声隔空扇了个巴掌过去!
一声脆响震得屋梁都动了一动,
所有人都清楚这一掌是替谁讨的。
刹那间,人群静得吸气可闻,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
司刻悬反应过来后,眼底已是一片血红,一寸一寸地转过头来时,眼神已经要杀人了。
百年大派星宿阁的阁主,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给打了。还是当众打脸!
这估计搁在涵养再好的人身上也无法忍受,手刃这人都是轻的!
司刻悬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想而知怒发冲冠暴起了,操起手中的法器朝她杀去,大吼道:“你给我去死!”
嘉厝也瞪大了眼,大声指挥道:“都给我上!拿下这妖女!”
瞬时间不眠峰上乱成一锅粥,千千百百的修士群起而攻之,朝江南渊杀去!江南渊拔出惊鸿,往上前杀来的修士们横劈一道剑气出去!一种修士惨叫着被击飞出去,狠狠撞在木门上,有的则直接飞出了屋外,倒插在雪地里。司刻悬眼睛血红,拔剑取颅,往她脖子狠命削去!江南渊仰身躲过,一掌直拍他面门,司刻悬侧头闪避,长剑再一次往她胸口刺出!
江南渊后仰抬脚,脚尖踢在剑尖上,另一只脚往他胸口上一踹,借力飞跃出去!
这一飞,直接撞破了木墙,直冲雪地里去。身后又涌起一群举剑杀来的修士,她皱了一皱眉,烦躁地挥剑斩了出去:“给我滚!”
一众修士再一次惨叫连连地被推飞出去,一个个在雪地上砸了数百个大坑,受的却也只是些皮外伤。司刻悬寸步不让地杀上阵来,这回两只手都使上了剑,从半空跳下来往她头顶刺去:“去死吧!”
江南渊这边刚把突袭上来的一名修士扔出去,这边一仰头就对上两把利剑,立马矮身往地上一滚,险险躲过。司刻悬乘胜追击,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往下不断刺刀,江南渊一连翻了十连个跟头,直接翻下了山崖,立马抓住了凸出来的树干。
苍鹤大喊着跑来:“阿渊!!”
观苍山的其余弟子全都陷身战斗之中,根本无暇他顾,只能在一众修士之中转圜逃脱!
江南渊刚想借力蹿上来,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司刻悬一剑刺在她的手背上,搅动了一下剑身,狞笑道:“你给我去死。”
手上的筋好像被挑断了,鲜血顺着胳膊一路滑落到她的脸上,痛得她浑身痉挛起来。
司刻悬“噗”地把剑拔了出来,江南渊浑身一震,差点要握不住树干!
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眼前血红一片,几乎要看不清司刻悬狰狞着的脸。司刻悬高高举起剑,再一次狠狠扎下去!
江南渊痛得喊不出声来,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山壁上踏了一脚,借力腾空飞出去,一脚踢飞了要扎下来的剑身!
司刻悬没想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上来,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苍鹤举着木杖冲上来挡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司刻悬的再次进攻。可惜年岁已近古稀,从力气上就难以与他再做抗衡,一个踉跄被推倒在地上。
江南渊大惊失色,上前要扶,苍鹤则又爬起身来以木杖做抵,转头费力地喊道:“快走!”
江南渊抿紧了唇,飞身上去一脚踹在司刻悬的胸口上,刚要使剑,惊鸿就从手里滑了出去!
使剑的那只手被挑断了两条筋,完全使不上力气,又是满手滑腻腻的鲜血,根本握不住剑。司刻悬趁此空档再一次出剑杀来,江南渊忍着剧痛侧身躲过,紧接着发起狠来,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半边侧脸上!
司刻悬被踹得懵神,反应过来后完全怒了,“啊”地朝天吼叫起来!
苍鹤面色一僵:“糟了!”
江南渊冷静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撕下一块布条缠住血流不止的右手,用另一只手捡起了剑。
她站在染红的雪地里,朝正在发狂的男人笑起来:“对付你,左手足矣。”
司刻悬大吼道:“江南渊!你今日必死在我手上!”
江南渊在席卷而来的狂风中冷笑道:“我等着你呢。”
“天雷!!”
不眠峰的天空顿时雷鸣闪闪,一道又一道雷霆朝她劈下来!司刻悬手中的长剑顿时也染上丝丝缕缕的雷电,噼里啪啦地闪着电光。他一跃而起朝她奋力劈来!
小小山峰上狂风呼啸,他刺来的剑周环绕起巨大的风之旋涡,将人往里吸去!江南渊意念化阵,喝道:“退!”
惊鸿立马化作数十只虚影剑阵,环绕在她四周,与风之旋涡相互抗衡着!此时一道天雷从她头顶正上方直直地劈下来!
司刻悬疯狂地笑起来:“你完了!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江南渊抬头看了一眼,不为所动,嘴里缓缓念了句:“引雷。”
从天而降的雷击突然调转了方向,朝司刻悬劈去!
司刻悬瞪大了眼,大为震惊:“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她凝神盯着朝他劈去的雷电,淡淡道,“我可是天网的压阵人。天雷这东西,还得听我号令。”
司刻悬慌忙躲避,狂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去死!去死!”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再次提剑朝她劈来!江南渊皱紧了眉:“惊鸿!”
惊鸿从剑阵演化成数百只利剑,剑锋直指司刻悬,硬生生封住了他前进的动作!
司刻悬困囿在数百只剑影里,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她!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弟子焦急的呼喊声:“师兄!师兄!大宗主说了让你不要……”
江南渊百忙之中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风泽杳刚刚踏过不眠峰的界溪,气喘吁吁地望着她。
弟子夯吃夯吃地跟上来一看,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顿时傻眼了:“这、这……”
即使是这样混乱的场景,他所立之处还是一如既往的夺目,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估计是跑得太急了,连斗笠都没顾得上戴,落了满头满身的雪,站在乱成一团的人群后面,同样跨越重重的阻碍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她。
江南渊也忘了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狼狈的模样,只匆匆看了他一眼,又转回来专注于对付司刻悬。
风泽杳看到的却是她满脸满身的血,和漫天的苍白交织在一起,刺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