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蛇!
家里了蛇?还是酒缸里进了蛇从而污染了酒?
一股怒火从陈氏胸中猛然烧起,她握紧拳头,恨不得立刻将那条蛇揪出来碎尸万段。她立即做了决定,去药铺买雄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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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冉吃完了面,又饮了碗红豆汤。之后带着沈天野和温升竹两人来到白云观。
如她所言,白云观许久没有修缮,香火冷清,门可罗雀。崔冉推开大门,那门吱吱呀呀,门轴锈蚀,听起来难堪重负,一使劲就会掉下来似的。
崔冉一进门就高声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没有人应。
她又叫了一声,这下观中有了动静,咕咕两声响起,一只黑鸟扑棱着翅膀踩在她头顶,黄黄的尖嘴一张一合:“回来了回来了。”
“乖乖,为师云游去了。”言简意赅,她师父又离家出走。
崔冉长叹一声,挥手把鸟扒拉下来,将包裹甩在一边,先给祖师爷上了柱香。
那鸟不爽地拔下她两根头发,盘旋着落在了温升竹肩头。温升竹不好意思乱动,他觉得这鸟有灵,不像凡物,万一是师父爱宠,他若是不叫它踩着不太好。
师父不在,沈天野有些失落。他原本想要在师父面前讨好卖巧,拉拢师父叫她做个说客,游说崔冉与自己亲近,接受自己,这下子愿望泡汤,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温升竹也是一样,他原本颇有期待,一下子落空,也有些不好受。
只有崔冉如常,开始指挥二人打扫。边打扫边翻找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与当年案件相关的证物留下来。
他们三人热火朝天地做事,黑鸟就在他们头顶跳来跳去,指指点点。一会儿大叫着沈天野笨手笨脚差点砸到它的翅膀,一会儿又嫌弃温升竹磨磨蹭蹭一支枯竹也要摆放到位,总之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崔冉不解,平时这黑鸟很是乖顺,偶尔拿她打趣也不会如此苛刻,怎么今日如此暴躁?难道是师父出门没带她。
“殷殷姑娘,你别激动。”当黑鸟再一次蹦到崔冉头顶时,她无奈开口。
听崔冉这番称呼,沈天野和温升竹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看过来。
黑鸟盘旋一圈,抛出一支水袖,慢慢变作一个灵秀姑娘。长发间缀满了同色鸟羽,暗光粼粼,眼若点漆,眉若刀裁,白莹莹一张小脸,一开口声音婉转:“你还记得白云观大门朝哪儿开啊。”
有些怨气,崔冉连忙躲避,却叫她用水袖缠了个正着,动作间响铃叮当,原来是她腕上缀满了黄金小铃。
崔冉连忙讨饶:“好姑娘,饶了我吧,我是有正经事才不回来的。”
原来殷殷姑娘就是这只黑鸟所化,她刚化人形就被人拿捏住拐上花舫唱曲,一首两首,一夜两夜,直唱的呕心沥血,嗓子都冒烟。幸好被崔冉师父遇到,随手搭救出来,否则真要唱的修为尽毁,变作原形,锁进富贵人家金丝笼中了。
殷殷怕寂寞,又是幼鸟,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喜欢,到了白云观就开始给自己布置房间,搭窝筑巢。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师父却要经常云游,神出鬼没,只有崔冉陪她。后来崔冉要救沈天野,耽搁在平城,许久没回来,她也就孤身一鸟。
“你看呀,等得我羽毛都要秃了。”她埋冤道。悄悄扬起手臂,贴着崔冉叫她看,短短一截毛羽已经有些稀疏。她也控制不住,小鸟没有人陪伴就会自己拔自己的羽毛,成了妖也不能避免。
崔冉心疼地抚了抚,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来。
“殷殷,辛苦你了。”她也不知怎么安慰。她是蛇,没化形前从山野里厮杀长大,有不少只兔子小鸟死在她口中,化形后许久才遇到师父,学会跟人相处,甜言蜜语没有她师父一般熟练。
但是殷殷很吃这一套,她美滋滋地收了东西,把崔冉放开,眼波流转,斜睨了两只呆头鹅一眼。
“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