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末生得一副瘦弱的骨架,凸起的颧骨让人惊异他投来的不是目光,而是镰刀刃尖的一抹杀意。
我对他的袒露没太多惊讶,想开口再探个具体,他反倒先问我,“老师,地面上有什么?”
“地面上?当然是吃人的怪物啦。”我借着话题问他,“这里距离地面好几十米,你觉得他们能到哪里找去地面的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去了地面。”
“你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地面,你看见了?”
“我没有。”
“所以他们还在基地附近?”他不回答,“让我想想,蓄意谋害根据基地条例是会受到惩罚的吧。”
这下他把盛满恶的眼睛直瞪向我。
不过治了几十年熊孩子的我可不怵他,反而温声劝道,“别害怕,我不是爱告密的人。但你这个嫌疑嘛,其他人肯定会发现。与其被别人发现,不如你告诉我,做一个主动提供线索的好孩子,怎么样?”
人如其名,他沉默很久,最后问道,“你觉得我还能做一个好孩子?”
“当然能。”我用上老师惯用伎俩,“你只是恰巧知道了他们在哪而已,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回忆到这,接下来无非是孤僻小孩被唬住,给我带路,助我演三好老师的戏码。当然,没有撞见那只兔耳异兽正用餐就更好了。
说起来,这块基地的前身本就是某只巨型异兽的巢穴,此地冬暖夏凉,纵横百里,唯一不足是那只异兽太爱挖洞,以至四通八达,鸠占鹊巢的人类常被其他异兽邻居串门。后来修建防御工程,不仅堵掉了大部分洞口,还成立了护卫队,用于基地内的治安管理和外围的巡逻警戒。
许末带我去的地方不太像巢穴的遗留。那里有一道狭长的裂缝占据上方,边缘切断了的根,被扬起的沙石,以及迫不及待落下来的风。
那里离基地很远,远到不能划为外围,远到我对许末动了疑心。如果唐安晚来一步,我绝对会被分尸现场。好在我现在躺的是基地医院,不是棺材板,除去手脚麻木,我的脑子里还能清醒播放唐安出现后,许末的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