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的情感也被清除了。我现在看见他们没有任何感觉,可我不可能不恨他们。我的桌子,衣服,甚至是身体都留有他们欺辱我的证据。”
“但是现在,我就是恨不起来了。”
因监护人缘故,许末比同龄晚五年进入义教院。他话中字词是那么令人愤慨,可惜眼中无神,语气也是一反常态的平静。我该察觉,过度的正常反而是一种不正常。
“那就别恨了,忘记未必是坏事。”六点四十,兜里振动不停。六点五十,再无有用信息,也许昨日唐安提醒我时就不该再抱有幻想。
于是起身,按下左键的同时,也在跟许末道别,“看来今天的苹果汁十分值得,感谢你的分享。”
“等等。”许末匆忙站起。
“你又想起什么了?”
“我,我不怎么喝苹果汁。”许末投来进门前的目光,“老师,我告诉你这些,是想问你,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我预感不对,但仍下意识问出口。
“领养我。”他说。
站着的我们很奇怪,我瞥向剩余一杯底的落日,没有应答。而兜里的手环像个随即要爆的炸弹,许末看我的眼神也像在弦的箭。
“我吗?你确定?”
他也学我犹豫不答,直到我转身,才听见他的原因。
“基地里,就只有老师你能与我签订协议了,唐队长当初,不也是你的学生么。”
再次出乎意料,许末竟说起了陈年旧事,我被迫回忆起,自己逼着黎城破例,领养了17岁的唐安。
可惜主动与被动之间,终归是有不同,是不是太悲哀?我不忍告诉他真相,只能说一句,“抱歉。”
“今天的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离开酒吧,贴在大腿的不安分炸弹终于停下振动。这里是四区,单身男女交融成一条小河,而身着不凡的唐安提着一袋精致糕点,站在对面的一盏街灯下。
“你有病?”
“你刚出院,不应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