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我的目光随他追到门边,估计是注意到我了,他再以安慰语气道,“唐安,我在外面等你。”
砰!门被关上。
我难以接受他的狠心离开,皱眉和落寞表情出卖给了一旁观色的蒋明煜。
“喂,你小子,难道还是七八岁的娃娃吗?”
第二句是激将,第三句是和缓,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茶几,“过来,我们聊聊。”
开场白很简单。
“听说你有睡眠障碍,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月十七。”
“那不正好是陈慕搬出来两天后嘛。”
我瞬间警戒,他紧接着问,“你讨厌陈慕?”我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他就继续说,“还是说你喜欢陈慕?”
他一定在我脸上捕捉到什么,笑得奸诈,“不,你是依赖陈慕。”
我聚集起自己涣散掉的精神,反击,“你凭什么这么说?”
“经验,和一点直觉。”他说,“既然你质疑我的水平,那就反驳我。”
“我没有依赖他。”我显然不能接受蒋明煜的诊断,所以我说,“你觉得我的睡眠障碍跟陈慕有关?可这几天我跟他在一起,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糟糕。”
不知为何,我的心把蒋明煜视为强敌,看病则视为大战。我戴上头盔,竖起高墙,可没想到蒋明煜虚张声势,他说,“哦,是这样吗?那好吧,我说错了,你并不依赖陈慕。”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问,我诧异到摇头,一场看似水平低劣的咨询结束。蒋明煜伸伸懒腰,几步走回他的办公桌,我的心推翻先前的评估,边将他列为庸医,边起身要去握上把手。
“等等。”
这人名堂是真多,我转过去,蒋明煜便说了他的倒数第二句问话。
“走那么快,你是打算一直装睡下去?”
我瞪向他,如果说先前是警备,现在是被激怒。
他双手抱胸,笑着说,“明明没有好转却不告诉陈慕,天天骗他睡着了……我听说你们的关系不好,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他在你身边没有作用,我会让他离开你,毕竟久了,你的病就不可控……”
“不行!”被打断的人没有闭嘴,他问道,“为什么不行?”
最后一句问话,我以眼神对抗,没有回答蒋明煜。
他这人是真怪,见我如此不悦偏要继续说,“不管你怎么否认,陈慕确实是你的睡眠障碍症结所在,但你的病不该由他负责。归根到底,问题在你,狠心一点,一两年不见他,足够自愈。要是听明白了,你就试着离开他,小小年纪的,老别扭个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