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起来像个丧葬鬼。”
“丧葬鬼?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词。”桌上有几盘看着像样的食物,“你做的?买的吧,费那么大劲打包回来干嘛?”
“呵呵,我可不是为你打包的。”他早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一不小心点多了,就带了回来。你们育儿所也太压榨人了吧,天黑了才放人,怎么,月底要赶业绩啊?”
“没,”我解释道,“开了个会,接手新样本后做常规废了点时间。”
我收拾好后坐下来吃东西,盘子里的食物是热的。灯光过暗,在旁站着的陈慕迷蒙不少,犹豫一会儿,我还是问他,“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吗?”
“我房间的门坏了,打不开。”他笑了笑,像是平常的玩笑,又不像。我想说一句“那你睡地上”反击,但说不出,他先我一步,问道,“我能在你那将就一晚吗?”
能或不能,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可今天犹豫上头,只能把嘴里的食物嚼得咔嚓响。
“算了,我睡地板吧。”
陈慕说完要走,我放下食物,赶忙来了句,“你那身体受得住?睡我房间吧,免得传出去说我虐待你。”
“虐待?哈哈。我就不等你吃完了,晚安。”
他是料定了我的反应么,睡前洗漱后,我对他的房门作了番研究,确认是打不开,就抬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可控的灯光降到最暗,床上凸起的一团牵引住我的脚步。
该死,我的心脏跳得像个炸弹,该死该死,我为什么会紧张。
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躺下去,跟桌上食物一样温热的被窝,跟平常惹人生气大相径庭的乖巧睡姿。平稳的呼吸声在耳侧,陈慕睡着了,一句话也没有。
很累?生物钟?
现在是夜晚十二点半,前几月里他确实是在这个点睡着的。睡着了的陈慕,我抱过很多次,不吵不闹,出奇的安静,以及柔软。我是有在这种时候报复过他,捏脸和鼻子,会涨红但不会醒来。
漫长漆黑的夜,辗转难眠,昨天分明不是这样的。我感觉自己全身在发烫,头脑更是滚成了一锅糊汤。昨天?我靠近了一点陈慕,他的背脊,因蜷缩而拱起的骨头。
他睡死了,我心里默念,搭上一条手臂,嗅着他的发尾,然后,闭上眼睛。
嘿,我睡着了,真是个神奇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