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空气能煮沸,俩人间狭窄的空气在瞬间达到炽热沸点。
既然是梦,她没理由不由着自己的本能来,她不满意这种僵硬,因而变得更加柔软,左右厮磨,诱导他回应。
一时间,耳畔只剩下她自己滚烫呼吸和他压抑着浅叹。
突然,她某个角度过于用力,嘴唇一丝撕扯痛意传来。
她猛地停下动作。
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
!!!这不是梦。
同时,屈泽终于有了动作,他如同炭火般大手攀上她手腕,捏住,朝后带离他胸口。
他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声调却平静得吓人,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亲够了吗?”
“外面还有人。”
耳清目明的瞬间,她全身炸出冷汗,猛向后撤。
然而还未能退出一寸,腰上却感到股劲力,带着她猛地拉回。
二人的唇再次靠近,近得几乎碰上。
屈泽再次开口,听不出刚刚被强吻的慌乱,也没了刚进帐时的局促,反倒变得气淡神闲:
“说了别动。还乱动?”
什么情况?
怎么会不是梦?怎么能不是梦?!
发生什么?他怎么会三更半夜出现在她帐篷里?
她混沌大脑里兵荒马乱。
明明方才还是被他抱着躺在他帐篷里的画面,这会儿又回到她自己帐篷。要不是唇瓣残余痛意,她真要怀疑此时此刻是不是仍在梦里。
但下一秒,她的注意力被转移走,脚的方向,屈泽刚刚进来的位置,拉链动了动。
随即,稍稍拉开了一条缝。
“刺啦——”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从这里看去,那缝背后是浓厚的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仿佛黑洞般要将人吸进去。
这拉链声极轻,现正是后半夜正睡得最熟的时候,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听见。
但此刻,这一声在她耳里如同平地惊雷般惊悚。
那人又等了一会,继续在拉链上使劲,一个U型的拉练,被对方从上到下拉开了一条“1”字形长边。
紧接着,更令季夏心惊的一幕发生:
一只手伸了进来。
天太黑,她看不明晰,却切实感到这只手的热度靠近,正在帐篷里小心翼翼探索。
她不自觉屈腿远离那头,随即又想到屈泽的警示,拼尽全力定住。
抬眼看他,却发现他已经悄然坐起,随时准备扑上去,眼神中有鹰隼般慑人目色,正紧紧盯着那只手。
那只手离季夏裸露的小腿越来越近,屈泽的手搭上她的膝盖,触得她一瞬滚烫,而后帮助她尽可能不动声色不打草惊蛇地挪开双腿。
可她挪一寸,那只手便追过来一寸,始终保持随时要碰上的距离。
她的呼吸凝在鼻腔,快要缺氧。
大概是疑惑什么也摸不到,对面那人顿了顿,下一秒,垂着的帐门动了。
——他想拉开帘朝里看。
软帘动起来那瞬,季夏余光瞥见黑影闪过,屈泽已先发制人,仅半秒,他便已率先钳紧对方手腕,死扣在地上。
那头,被限制住手腕活动的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本能地用另一只手隔着帘子反击。
屈泽的另只手预判似的,朝帘子某处挡去,挡了他第一次凌冽攻势。
那头没得到好,收手扭动挣扎,却挣不脱屈泽骇人手劲。
那头停顿片刻,季夏感觉不妙。
俩人纠缠之际,门帘掀起一角,借着幽荧月光,她瞥见抹银光闪过视野。
花园酒店后院停车场记忆瞬间涌入脑内。
“小心,他在拿刀!”
有季夏这句提醒,锋锐小刀刺来那瞬,屈泽及时闪避,并借着对方视野盲区,狠拧住他带刀手腕,以他手肘为轴,反折一寸寸推回去。
力量的较量无声汹涌,天平逐渐朝失力的那头倾斜。
刀锋逐渐靠近对方手臂,直到隔着帘幕戳进血肉。
对面传来一声忍痛的闷哼。
血瞬间浸湿门帘的一小片。
季夏无声倒抽口冷气。
屈泽和人缠斗的这会儿功夫,她顺脚将身下的枪踢到枕附近那一袋现金附近,没摸到夜灯,便用摸到的薄外套拧成一股绳。
她打算趁屈泽锁住对方时,用外套反捆缠住对方。
却没想正在这时,对方突然松力,平衡突然被打破,任由屈泽将小刀深深扎入他□□。
紧接着,借屈泽前倾失力瞬间,他以退为进,抽出体内小刀,伸手再次划来。
他握刀高度恰是屈泽双眼位置,而此刻,刀锋离他眼球只剩十厘米不到。
季夏鸡皮疙瘩炸起。
“小心!”
想也没想,她用外套缠上去,绞住对方小刀,却力气不敌被他带着前滚。
“刺啦”。
小刀来势被布绳卸了部分,顺势着划过门帘,将门帘拉出一道口子。
她跌到屈泽身上,二人一齐滚至帐篷边缘。
对方并不恋战,这一击不成,收了刀就跑。
待季夏手忙就乱从屈泽身上爬起,伸出头看,外面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帐外除了空空夜风,冷淡月光,远处摇晃的矮灌木,什么也没有。
月下寂静,只有虫鸣。
只有帐门上残留的血迹,提醒着刚才发生怎样一场险恶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