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顾阅川没有说出口,他看着箭头刺穿人时,很想吐。
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的爱人还在那里,“但比起杀人,我更怕不能保护好你。”
“保护......我?”
“对,不管你多么强大,多么与众不同,在我眼里,都是必须好好守护的人。”
这一刻,顾阅川觉得自己终于和对方站在了同条一起跑线上,“所以,别害怕。”
别怕失去我,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不会独活。
宋含山感受到爱人的变化,“有你在,我不怕。”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
柴洞里的黑黑听到隔壁的动静,扑着翅膀往隔壁钻。
黑豆大的眼睛盯着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它小小的脑袋处理不了太复杂的事情,只能蹲在洞口打瞌睡。
*
顾阅川后来才知道,在捕鼠行动的前一天夜晚,唐家被其他六个势力联合攻破。
成王败寇,肆无忌惮的掠夺让不少人变得心浮气躁,在灭鼠后发生了好几起暴力抢夺事件,最后都不了了之。
不明所以的人想不到,平平无奇的灭鼠行动会引来意料之外的变故,就像没人想到势力能排进前三的唐家,会在一夜之间覆灭。
世事无常,人们无法预知未来,就像突如其来的灾难,强大又使人疯狂。
此后,顾阅川开始更加频繁地跑步、练箭。
宋含山陪他在外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不论白天还是黑夜。
之前被老鼠咬过的人发起高烧,一些没有撑过去死掉了,撑过来的人们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壮不易生病。
人们开始相信吃鼠肉是物竞天择、适应环境的必然选择,将老鼠肉干作为储备粮,大肆猎杀。
顾阅川和宋含山也经常出入鼠窝,顾阅川的箭法提升飞快,猎到的大老鼠也越来越多。
他们用大量鼠肉换来火镰和燧石,自己也储备了不少肉干。
偶尔遇到想要趁火打劫的人,顾阅川一人一弓就能搞定,宋含山不再事事顶在前面,他顺从爱人的意愿,更多时候是站在他身边,成为对方最坚实的后盾。
冬藏不知从哪里移栽成功了一片无毒的野菇,野菇耐受极大温差,易存活,晒干后还好保存。
他给宋含山送了一丛,还教给他们养殖的方法。
顾阅川将野菇种在他们之前荒废的石洞里,移土后撒上草木灰,生命力极强的野菇很快在石洞里扎了根。
黑黑有了老鼠肉和蘑菇的加餐,在一个阳光普照的早晨下了第一颗蛋,可把顾阅川高兴坏了。
用滚水煮开,顾阅川和宋含山分食了久违的美味。
之前存储的口粮越来越少,石洞里堆积的其他物资却越来越多。
他们在石壁上刻下划痕,计算着逝去的时间。
四个月后,天气依然炎热,夜晚仍然寒冷。
而人类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很少有人再因此而死亡。
这期间还诞生出一批新生儿,虽然体质早已不同以往,但和成年人比起来,婴儿总是脆弱需要保护的。
顾阅川将手里的药品分出大半交给几个势力换来几分薄面,加上他们两人有目共睹的实力,大家维持着面上的相安无事,暂时没有有眼无珠的人凑到面前。
生活稳定后,市区的几大势力计划联合向东边扩展,他们动员人们向东探索,似乎是想寻找什么能源。
宋含山对此毫无兴趣,他每天陪着爱人锤炼身体,夜里还要忙于摸布,根本没有雄心壮志再去干别的大事。
从柴洞里捡回三个蛋,顾阅川小心翼翼地放进石罐。
“还剩最后两包方便面,咱们明天煮荷包蛋吧!”
面对爱人的提议,宋含山永远只有好好好。
洗漱完躺在床上,两人再次将起断了好久的睡前小故事。
“重生啊......”顾阅川靠在爱人怀里,“虽然他弥补了自己的遗憾,可是重生前那个受尽委屈和折磨的爱人已经不在了啊。”
“他对重生后的爱人再好,也弥补不了重生前的那一个他。”顾阅川习惯性挑刺儿。
“好好好,那我改一下设定,重生后他的爱人也觉醒了记忆,接受对方的忏悔后,他们再次相爱。”
顾阅川咂咂嘴,“你这随便乱改,侵权了昂。”
“没关系,我只讲给你听。”宋含山摸着爱人结实的腰腹,又打起别的小算盘。
顾阅川勤快的锻炼运动让他的身体越发紧实,不仅手感更好,连带宋含山动作时都变得更加酣畅淋漓,每每都能十分尽兴,令人想起来就心驰神往,欲罢不能。
深夜,万物静谧。
黑黑突然发出“咯咯咯”的尖叫,扑腾着想要进入石洞。
宋含山率先睁眼,挥着硬足冲向洞口。
警惕性提高不少的顾阅川也立刻清醒,迅速穿上裤子拿起猎刀来到洞口。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