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墙变成了一颗小石头,朝着众人的反方向滚去,最后躲在一棵树后变回了人形。他现在还不会在变形时用符咒。
灵墙拿出几张符纸,借着火色辨认了几下,一支箭斜斜地插/进土里,堪堪擦过他躲藏的这棵树。
灵墙吓得是心惊胆战,他快速地爬到另一颗树后,将两张纸符交叠在一起,直接扔到了空中。
符纸在空中闪亮了一下,消失在雾里。
忽然,一阵大风席地而起,卷起地上尘土和灰沙,不分敌我地狂作乱舞。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风迷住了眼,打乱了阵脚。
树叶被吹得窸窸窣窣,风力强劲,恨不得将树连根拔起。
灵墙死死地抱住面前的一棵树,脸颊没被长箭擦伤,倒是被风里带着的石子划伤。
二师兄可没说过,这风会刮得这么迅猛啊!
风突如其来的闯进他们的纠纷,却又一声不响地消失。
镖师们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什么浓雾迷烟,哪里还有什么飞沙走石,只此间安静得可怕。
如眉似弓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光,照得夜晚亮如白昼。
不远处的匪徒也没有想会发生这么一茬,风这么一刮,竟然将他们赤条条地亮相在一行镖师面前。
四处传来口哨声,土匪们也不躲了,拔刀直接砍了上来。
刘彪行镖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他将肩上的弟兄扔给其他人,提上他的大刀,怒吼一声,与他们交缠在了一起。
其他的镖师也没有怯场的,几人留守在货车旁,剩下的跟着刘彪冲了上去……
灵墙没想到将雾吹开了,匪徒反倒直接涌了上来。
一时刀光剑影,白刀子刺进肉里,红刀子带着鲜血到处喷撒……
灵墙哆哆嗦嗦地拿出其它符咒,大部分都是用来糊弄人,根本伤不了人。他最后还是选择刚才用的符纸,大不了他多吹几次风,大家眼一糊,谁也看不见谁。
他手里攥着符纸嘴里细碎念咒,突觉银光一闪,一个手握弯刀的男人向他砍了过来,灵墙就地一滚,那男人直接将刀砍在了树上,嵌了进去。
灵墙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男人拔出刀,狞笑一声。
“呜——嗷——”
黎木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它低伏身子,浑身皮毛奓起,瞪着男人,示威似的低吼。
“黎木!黎木——快回来!”这声音不是黎木还会是谁?
黎木黝黑的身子近乎隐没在阴影中,它一步一步地迈出去,双眼亮如寒星,目光如炬,竟然将那男人吓得后退几步。
“哪、哪来的狗?”
男人似乎有些怕狗,握紧了手中的刀,直接挥了过来。
“黎木!”
黎木低吼一声,喉咙里发出亮光,一口烈火从嘴里喷/出,卷席着余风,将男人的衣物瞬间点燃。
“啊啊啊啊——”男人惊慌失措地大叫,他拍打着身上的火,连刀也丢掉了,他扯掉面罩,无能地倒在地上打滚。
借着月色和火光,灵墙看清了他的脸,是客栈的店小二。
灵墙不知道,他该是震惊黎木会吐火,还是该震惊刚才要杀他的人,竟然是客栈里的店小二。
灵墙向前爬了几步,将昏倒的黎木抱进怀里,踉跄地站了起来,“黎木?黎木!你没事吧?”
黎木不回话,已经昏死过去。
男人还在那里翻滚喊叫,灵墙将符纸随意的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一跑,恰好撞见屈枕风。
“林姑娘,去那里躲着。”
他将灵墙往后一拉,推进身后的一辆马车。
虽然只剩一辆车了,但是杜必行还在里面睡觉,浑然不觉外面发生了什么。
于此同时,外面骤然狂风大作,马车被吹得摇晃不停,岌岌可危,树枝树叶哗啦啦地扇下来,窗帘经过二次摧残,终于不堪重负地被卷走了。
可能是灵墙一口气用了四张符纸的原因,呼啸声久作不息。他抱着黎木蜷缩在马车里,等待着外面的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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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喔——怎么睡一觉,脖子越来越疼呢?”杜必行搓了搓脖子。
“马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吓!你个丫头怎么在这里?喂——”他用他尚且完好的另一条腿碰了碰灵墙。
“别动我……”灵墙喃喃自语,抱着黎木躺在马车的木板上睡着了。
“喂——”杜必行见人没理他,又打算给灵墙两脚。
“呜呜……”黎木还被压/在灵墙怀里,它声带微微颤动,尖牙毕现,恶狠狠地盯着杜必行。
杜必行立马摆手,“好好好,我不动了,我不动了……”
杜必行将头探出窗外。
天色熹微,东边的山头上是灿灿的金色,阳光还有段时间才能到达这里,而火堆早熄灭了。
四周的树丛和枝头像是被拔了羽毛的鸟,光秃秃的,甚至还倒下了几棵树。
大家伙们在收拾东西,清点货物,包扎伤口,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有的人甚至直接倒在地上,还用衣服盖着蒙住了头,没有人说话,外面只有鸟儿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