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押镖武艺虽重要,但经验不容忽视,每一次押镖都赌上了镖师的命和镖局信誉,务必万无一失。
镖师除了习武之外,还需要模拟走镖,后山故意设了许多陷阱让他们一一体验。
振威镖局建立这二十年里,虽不至于将所有镖物安全送到雇主要求地,但极少违约,具体数下来不到十次,其中还有几次是由于雇主原因导致。
喻子非选了一处安静院子,离外院较远,反而离主远较近,两座院子出去有一段路同行。
陆云一开始有所顾忌,毕竟主院住着楚心悦,怕她不方便。
楚心悦却说没有关系,两座院子虽近,但中间也有围墙隔绝,院子内外还有护卫守护,不必担心。
而且如此一来,喻子非一举一动都在护卫监视之下,也不怕他别有所图。
喻子非正式入住振威镖局,作为当家人,楚心悦自然要以示关心。
陆云将振威镖局内务管理得井然有序,楚心悦对她十分信任。到了喻子非院子时,一切果然都已经安排妥当。
见她过来,喻子非起身,拱手行礼:“大小姐你来了。”
镖局几位元老长辈都称呼楚心悦为“大小姐”,其他镖师多称呼她“楚总镖头”,喻子非跟着几位元老长辈称呼,楚心悦并未纠正。
笑着说:“喻先生对住处可还满意?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云姨,让云姨安排。”
“这里极好,辛苦陆师傅了。”
喻子非声音清亮,十分悦耳。
楚心悦不由得打量起他,见他还是那一身白色儒衣,皱了皱眉,本想说若钱财紧张,可预支一月薪水做两件新衣,可转念一想,读书人心气高,若如此直白,恐怕伤了人脸面,反倒不美。
在镖局中,大家都习惯了直来直去,现在来了一位文弱书生,打不得说不得,还要顾忌人脸面。
楚心悦皱成了苦瓜脸。
“可是有何不妥?”喻子非见她一脸为难,疑惑道。
楚心悦恐他误会,收敛神色,连忙摆手,说道:“没有。”
喻子非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楚心悦心念一转,指着他衣袖说道:“我们镖局每年都会统一给镖师做冬衣,只是习武之人多穿深色。我见你喜穿白色,想着要与裁缝店里人打声招呼,以后让给我做衣服的师傅一道给你也做衣服。”
喻子非讶然。
楚心悦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暗自为自己机智得意。
她双眼清亮,灿若星辰;嘴角微扬,两腮软肉粉嫩可爱,一派天真。
一阵寒风吹来,喻子非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楚心悦问,“看过大夫了吗?”
上次在青龙客栈,她便知道喻子非自小体弱。
但两人当时只是陌路人,她并未多问。
喻子非无奈笑:“自小看过无数大夫,都说无法根治,只能好好养着。”
楚心悦点头:“我小时候一出生身体也不好。”
提起这事,楚心悦情绪低落。
楚夫人怀楚心悦时镖局建立不久,事务繁忙,楚若风常常外出押镖,镖局里少不了楚夫人当家做主,因而劳累过度,怀像不好,生产困难。
因亲眼见楚夫人受苦,楚若风下定决心只要楚心悦一个孩子。
楚心悦出生后身体不好,两人大感愧疚,觉得都是自己失职,故而将她视若珍宝,格外宠爱。
夫妻二人原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后千辛万苦寻来神医,说若她从小习武,身体反而更加康健,于是便有了楚心悦三岁开始习武之事。
见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喻子非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打断她思绪,问:“大小姐看起来很是康健,可有秘方分享一二?”
楚心悦回神,他一脸期待,很是认真看着她,不由得好笑。
轻咳一声,想说:哪里有什么秘方。
忽而一想,狡黠一笑:“若真说有什么秘方,倒也不假。”
“还望大小姐告知一二,在下感激不尽。”喻子非说。
楚心悦笑问:“你真想知道?”
喻子非点头。
楚心悦围着他转了一圈,边看边点评:“肩宽,腿长,手臂不错,腰嘛……”
话一顿,楚心悦脸一阵发烫。
喻子非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低垂眸子,紧绷后背。
见他看起来十分镇定,楚心悦强压下羞意,说道:“其实我是想说你很适合练武,不如找个师傅教你一些基本功夫,既能强身健体,又能防身。”
陆云正好安排完照顾喻子非的一应人员事务,走过来赞同:“大小姐说的在理,只是找哪个当师父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