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柏嘉愣在原地,没有立刻行动,他像是有些意外地、意味不明地说。虽然好像还是往常的语气,但却让人分明感觉语调里的温度比平时要降低一些,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好像他也还在和方柏嘉闹着脾气。
这完全是明知故问。
汤昼恒明知道他偷拿了对方的项链,肯定也能猜出来,方柏嘉是在电视台觉得不好受,才特意拿了个沾有对方气味的东西来安慰自己。已经对他的信息素依赖到这种程度,怎么会不需要他的安抚?
汤昼恒好像就等着方柏嘉主动开口否认,然后再求他一样。
方柏嘉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有些憋闷。
但汤昼恒主动过来说要帮他,也是让方柏嘉松一口气的事,方柏嘉没道理在难受了一天后还因为小孩子脾气拒绝。
闻言,冷淡地闷声道了个“哦”,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道:“……那你过来吧。”
说完也不看汤昼恒的表情,转身就从半开的卫生间门中溜了出去。
*
结果还是让汤昼恒进来了。
毕竟现在三个人一块住,指不定什么时候陆翰音就要起夜,或者出来喝水,客厅显然不再是个安全的场所。
方柏嘉在床头柜抽屉里翻找了一阵,找到了氯雷他定,用杯子里所剩不多的水伴着吞了。
这期间汤昼恒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方柏嘉被对方盯得发麻,走路都差点顺拐。放下杯子,舔掉嘴角边的水渍,慢慢踱到汤昼恒的身前,一边膝盖轻轻伸到他的双腿中间,皇帝一样地说:“上去。”
这个姿势不方便行动。
汤昼恒原本踩在床边的双腿抬上来,靠坐在了床头。方柏嘉也上了床,两只膝盖分别跪跨于汤昼恒左腿的两侧,把他那条腿压下来,骑在他的腿上亲他。
过了一会儿,身体完全地软下来,又被汤昼恒引导着慢慢把两条腿并起来,弯曲着绕过他的胯间,搂着他的脖颈和他接吻。
两人都没戴任何阻碍信息素溢出的物品,樱桃和奶油很快混合在了一块,发出在冰箱里冷藏过后带着沁凉的水果蛋糕外皮的味道。
由一开始的清冷,逐渐变得浓郁。
亲到一半,方柏嘉就受不了了。
他本来不想这么投入的,可汤昼恒毕竟进过他那么深的地方,尽管没有在他体内蛇颈,留下标记,但在这过程中信息素交流的深度也比单纯只是咬腺体要深。
两人间亲密接触的每一次升级,对于方柏嘉来说都是一种感官上的强化,像是一枚石子投入湖面,紧接着荡起无数连锁反应般的涟漪,根本控制不住。
二十岁出头的alpha,正是对那方面很上头的阶段,何况他们还睡过。
每一个似曾相识的动作与爱抚,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方柏嘉拉回那个和汤昼恒肌肤相贴的夜晚。像是春药一般,……【】与面前这人亲密动作的代码仿佛已经刻入了血液当中,让方柏嘉一旦接触,就忍不住地深入。
即将失控的预感太过强烈,方柏嘉感到一阵心悸,大脑里拉响双倍的警报器。
他拼命拉扯着自己的意志,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定力,才气喘吁吁地把自己黏在对方嘴上的双唇撕下来,小狗一样呜咽一声,慢慢滑下来缩到汤昼恒的颈窝处,滚烫的额头抵着对方脖颈侧跳动的动脉。
汤昼恒还想低下头来继续吻他,被方柏嘉用手挡了一下把他推开。
“不要。”气息很短,好像肺部里的空气不够他呼吸似的。
汤昼恒顿了一下,没什么反应,只说:“时间还不够。”
说这话时的语气也很平淡,没什么人情味。
嘴唇颤动,从牙齿末端析出的热气都吹在方柏嘉的嘴角,他猛然皱缩一下,偏过头,越发往对方的脖颈处缩。
“本来就没说要一直亲,嗯……走开。”
某些地方的反应不受他控制,方柏嘉有点害怕了。
正常处在上位的alpha即便是在易感期里神志不清的时候,满脑子想的也是征服和掠夺,是其他的omega和alpha需要退避的生物,怎么会理解这种身体因为想要被人侵犯而产生的慌乱感。
方柏嘉下腹一阵酸软,随着信息素交融的深入,那天那种感觉仿佛又涌现上来。让他越来越难以自已,也越来越不满足。
更别提他和汤昼恒现在还正在闹别扭。
很丢脸。
这种不自觉因为对方而起的生理反应也好,包括刚才的项链也是,无端就让自己比对方矮了一头。好像今天只要和汤昼恒有关的,就没有遇到过好事。
对方表现得还这么冷淡,仿佛过来帮他,只是不得已的公事公办——虽然他们之间确实也没什么私情,但,方柏嘉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很强烈的挫败感。
该死的汤昼恒,害他变成这样,态度还这么拽。
方柏嘉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了,泄愤似的恨恨来了一句:“都怪你。”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你干嘛还这样?你这人就喜欢做别人不让你做的事是不是?”
羞死了。
汤昼恒却误解了,以为方柏嘉还在为酒店那次的事怪他,沉默了好几秒,再开口时,嗓音已然微妙地变得比刚才冷硬:“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看着方柏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一开始本来就是你先提出来的,不是吗?我也只是满足你。现在又来怪……”
话没说完,方柏嘉竟然直接侧过头,隔着一层睡衣咬在了汤昼恒的锁骨上。像是觉得他说的话太过分了,还不是那种只一下就松开的轻咬,而是持续了好几秒的,用上起码六成力道的泄愤。
据说人的咬合力堪比鳄鱼,汤昼恒觉得方柏嘉的这一口足以给一只仓鼠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