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苏照索性换新的思路。
苏照又想到兴卓所谓的“我可以成为你躯体的新主人”这种神叨叨的话。
按照兴卓的说法,她运气好是因为她遇见了她的养母;她那样重的伤还能活下来是因为她养母手上有小镇上人没有的药。
那个雕像就是按照她养母的样子雕刻的。
那这个神秘女人一定跟科研部绝对脱不了干系。
科研部的人能从异变动物围困中救到兴卓也不奇怪,她们有这样的本事。
只是兴卓能沟通的部分都是因为她想和别人沟通,如果违背她的意愿,只能听到她一些没有逻辑的话。
也正是这个原因,苏照无法完全相信兴卓。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兴卓没有说谎,那告诉兴卓用更换身体恢复健康的方法就是这个来自科研部的女人教的。
只要这个女人展示一点对异变动物的了解和控制,加上她对兴卓有救命之恩,让兴卓相信她的话简直轻而易举。
“你知道这是谁的雕像吗?”
“这是我养母的雕像,她是将我从陷阱中救出来的人,她是带给我新生的人,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怎么会有机会坐在这里!”
“如果连保护孩子的母亲都被毁灭,那孩子听到的会不会只剩下谎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制造杀害孩子的谎言!”
想到这里,兴卓发现雕像被破坏时骤变的神情再次浮现在苏照眼前。
如今看来,问题最大的恰恰是这个温柔和蔼的女人。
异变动物肢体移植的手术并不是什么光辉的神迹,而是从到到尾充满血腥,等同于让参与实验的人以性命为代价,去赌一个几乎为零的成功率。
即使是容姨那样移植肢体后幸运活下来的人,现在爆发的副作用几乎要了她的命。
苏照不知道这样的过程,被兴卓尊称为养母的人有没有告诉她。
更何况更换身体这种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的发展更像是一种吊在兴卓面前让她成为听话工具的胡萝卜。
无论真相是什么,她没有可怜别人的资格。
外面一直没有什么声音,苏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慢慢松开一直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
从两个守卫身上搜到的弹药并不多,苏照按自己的习惯快速分配武器。她盘算着:那些人发现自己失踪加上兴卓被攻击,一定会增加人手搜寻,从这里出去之后大概率会和她们正面交手。
但如果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也不过是被瓮中捉鳖。
她将匕首别回腰上,给手枪上膛,她再次扫视一圈这个空房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只听到一开始遇见的那一拨人,好像兴卓的人就此放弃追击一样。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不等人,她得先动起来。
这栋建筑并不大,只要能到室外的地方,她从这里离开的把握就更大。
苏照握上门把的手刚准备用力,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火油味,紧接着,靴子底下就传来一阵黏腻的脚感。
苏照气到在心里破口大骂:兴卓果然是个疯子。
上一秒还说能更换的身体可遇不可求,这么多年的等待也只遇上一个。
现在连火油都能用上。
苏照看着地面上黑色黏腻的痕迹,她要不要赌兴卓不会真的点火?
苗嘉被万庄突然哼起的曲子吓了一跳。
从两人得到那块躯体开始,万庄的高兴非常明显,苗嘉一路上都在努力分析那块蠕动的东西为什么会让万庄这么高兴。
就算它是珍贵不易得的药,容姨得到那只异变山羊的时候也是很平静的,难道说万庄兴隆帮中的重要人物很少见到这种东西?
真是少见多怪。
“你觉得这曲子怎么样?”万庄问。
“少见……”苗嘉回答。
“我的调子不准吗?”
苗嘉没工夫回答,车子已经停到一栋看起来灰扑扑的建筑面前,这地方看起来比刘云泽的在的地方更单调。
眼前的建筑墙面斑驳,门窗狭小,更周围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万庄说过苏照在兴卓住的地方,难道说这个小镇上的所有首领,住得地方一个比一个低调?
倒也说得通。
万庄将车子停下。
即使这样脑补,苗嘉并没有情敌的想法,她的视线从建筑周边扫过,缓步往前走的时候,能看见几处隐藏在墙体中的暗哨。
没有人迎接万庄,她自己推开那扇不起眼的门,微微前倾身体,一条手臂往门里递去:“来吧,欢迎光临。”